晁天王（二）

晁天王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这时晁天王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原来他不是专业杀鸡宰鸭的，本是读书人，学校毕业在一所郊区学校教书，因为眼疾，看不清课堂后面的学生，在课堂后面也看不清自己书写的板书，便离开学校，在唐山一集市上卖鱼。除了卖胖头鱼，也卖草鱼，白鲢和鲫鱼。晁天王养了一只八哥，一空了就和八哥说话，晁天王是唐山土著，八哥也学了一口地道唐山话，除唐山话外，八哥也学了不少客套话，像“您来了”，“吃了吗”，“恭喜发财”，后来晁天王把八哥带到集市，集市上人多嘴杂，买鱼选鱼的空挡也逗八哥，八哥也就学了不少损话，如“去你妈”“找抽呀”“你神经病”等，晁天王喜欢八哥，没有把它关在笼子里，而是把它放在一个支架上，八哥在鱼档里想飞哪里都可以。

这天晁天王外出进鱼，他老婆和八哥在鱼档里卖鱼，集市上买江苏炒货的老张，老张老婆来买鱼，因为称头高低，老张老婆和晁天王老婆吵了起来，八哥一看有人与自家人吵架，张嘴就骂：

“去你妈！”

“找抽呀？”

老张老婆一听八哥骂她，跳起身打八哥，八哥一飞，老张老婆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鱼缸上，牙缸打了，里面的鱼在地上扑腾，老张老婆火了，起身把脚下的鱼踢出老远，晁天王老婆也火了，顺手拿起切鱼的砧板朝老张老婆打去，老张老婆一躲，晁天王老婆用力过猛，砧板打在装胖头鱼的玻璃缸上，胖头鱼顺水流了出来，一个个的在地上乱蹦。老张老婆扑上去，将晁天王老婆按捺住，骑在她身上，结结实实抽了几个耳光，这时老张赶来了，看自己老婆占据上风，不拉自己老婆，还用脚踩住晁天王老婆的小腿，帮老婆打人，在架子上的八哥看到这一幕，叫的更欢了：

“去你妈的！”

老张用鱼抓子网住八哥，两只手用力，把八哥的头扭歪了。这时晁天王回来，有人砸他的鱼缸他也许不急，打他老婆他或许不急，可要是伤及到八哥，晁天王急了，拿起地上的酒瓶子，砸向老张，他只想出口气，也没有想伤人，加上自己视力不佳，舞动酒瓶子本身就是一个制止行为，可这酒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老张头上，老张应声倒地，头上“汨汨”的冒血。

晁天王以为自己打死人了，趁着混乱，带着老婆孩子，逃离集贸市场，又瞒无目的坐上火车，只希望快点离开唐山，火车开了一夜，把他们拉倒一个地方，才知道自己来到石家庄，在东郊集市市场，开了一个鸡鸭棚。

一个多月后，晁天王向唐山的哥们打听，才知道老张没死，就是有些轻微脑震荡。晁天王老婆孩子闹着回唐山，可晁天王在这里生活一个多月，倒觉得这里挺好，把老婆孩子打发回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收购鸡鸭做白条鸡鸭的生意，从没有想过要成为哪个帮派的领袖，因为自己出面处理了几次派系纷争，无意之中成了团伙的领袖，不当领袖，他只会想鸡鸭，可当着当着，似乎找到另外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