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想打过去又放弃了,现在尽快回去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马上给若华打了电话,拜托她和羽明照顾有成。
春雨回家拿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取了些钱,在老家,现金还是需要的。她给有成交代了有事找若华和羽明,她要先回去看看情况,需要的话再让有成赶回去看望姥姥。有成很担心,但因为情况不明,春雨不想让他一起回去,毕竟那个家,早已不是家了。
春雨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其实是有点不明白的,母亲虽然身体不算好,但也没有大毛病,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自己是不常回来,电话还是过几天通一下的,村口小商店的老板,春雨每次回去都存一些钱在那里,叮嘱老板自己母亲来买东西时不要让她再花钱,同时方便时就给自己拨过来个电话,和母亲说上几句,也没听母亲说得重病的事情啊。越想不明白,人就会越着急,所谓归心似箭,恨不得下来跑,就是这种心情。
乡里医院对比春雨经常工作的医院简陋的很,不多的病房里,春雨很快找到了母亲,母亲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中。病房里还有其他几张床躺着病人,只有母亲的床边是空无一人的,春雨无暇顾及这些,她马上伏身用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呼唤着,但母亲没有任何反应。
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有一颗落在了母亲的脸颊上。春雨急忙扭头,仿佛那泪水会灼伤母亲。她擦把眼泪,出了病房去找找大夫。
整个科室只有两个大夫,春雨其中一个时时他正在另一个病房忙着。赵春雨确认他就是母亲的主治大夫后就急切的问了大夫一串问题:母亲现在怎样了?是什么病导致昏迷不醒?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大夫看看春雨,摘下眼镜擦了擦,透着一丝无奈:“你妈妈我这里已经治不了了,只有先输液维持着生命。”
“那为什么不转院呢?到底什么病啊?”
“我早就建议转院了,病人家属不转院,我能怎么样?哎,你是她女儿,你赶紧给她转院吧,在我这儿都耽误了。”
春雨忍不住哭出了声:“大夫,您还是没给我说什么病啊?”
“你不知道吗?你妈妈不是什么病,是摔伤了,估计伤了内脏,我这边设备和技术都不行,可你爸和你哥哥还是弟弟的那个人,说治不了就别送大医院花钱了,还得顾活着的人呢。”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医生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情绪,他不计较春雨情急下的有点口不择言,也没有立场去责备病人亲属的任何决定,毕竟每户人家自己的日子和想法,谁也不能左右和置喙。
春雨一时间怒从心起悲从中来,母亲啊,从嫁到马家起就是小心翼翼的活着,勤劳本分,生怕继父不高兴就会迁怒于她,她那么卑微的一生,到最后却是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等死。都怪自己,那时候要接母亲进城,哪怕苦一些,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的,可是母亲却怕拖累了她,也怕马强强父子闹腾让全村人看笑话,到底没有跟她出去,如今却要阴阳两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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