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临走时,问父亲第二天打算早餐吃什么,他说随便。我告诉他,随便我不好买,然后他说:“那就吃包子。”我知道他喜欢吃我们楼底下的那家豆沙包,所以早晨六点半起床去给他买包子。
推开窗户,外面一片灰蒙蒙的天。看样子,今天的太阳应该火力不猛。买了两个豆沙包,一个地软包,一杯小米粥,一个鸡蛋,7点10分进入病房。也许是昨晚休息的好,父亲今早的胃口不错,买的东西全都吃完了。
早餐过后,和他说起昨天泌尿科医生说的有关前列腺治疗问题,他表示坚决反对做手术。
父亲老了,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出现问题。住院过程中,昨天和主治大夫说其他的尿急尿频问题,主治医生说会让泌尿科医生过来会诊。
昨天下午四点多,来了一个泌尿科医生。简单说了三两句话,没有对病情的分析,没有对药物治疗的推荐,直接就告诉我,可以带着父亲去泌尿科做一个检查,然后考虑用手术解决问题。留下一个名片,说可电话联系。
医生走后,和父亲商量,准备打算第二天带他先去做个检查。父亲听说要做手术,就表示反对。我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于是给大姐和小妹发去信息,她们似乎在忙。
晚上和先生商量,先生提到公公在世时,曾经在别的医院做过前列腺手术。之前想着问题通过手术肯定就能解决,谁知道手术过后,公公因为凝血功能差,受了很大罪,结果泌尿问题也没得到解决。这下,我就更加迷茫了。
晚上九点多,妹妹打来电话,说了半天,也没拿个主意。所以,今早到医院后,只好再次和父亲商量这个事。他说,买点药吃就行,不愿做手术。听着父亲坚决的拒绝,我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再听听主治医生的话。
父亲又一次提到出院的问题。并且告诉我,这一星期多的治疗,他感觉没有任何效果。看来,神经科医生推荐的自费药,用了已经四天了,对病情似乎也没什么作用。看到他现在病情稳定,也就不再跟他拧着来。告诉他,今天听听主治医生怎么说,然后再决定。
早晨九点多,主治医生来查房。将父亲的情绪,以及现在的情况与他进行了沟通,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他没有主动说起有关泌尿科的问题,后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有关泌尿科医生的话。主治医生说,这个采取自愿。问了,等于没问。
医院这个地方,真的是个让人感觉很复杂的场所。进医院之前,心中有很多对病情的猜想,更多的是对医生的期望。进了医院后,你就会发现,随着各种各样的检查和医生模棱两可的解释,然后你就会慢慢接受,这个病是常见病,这个药吃了也就是那样。在医院呆的越久,就越会觉得人得各种疾病是正常的,病治不好也是正常的。对疾病的恐慌,对未来的担心,似乎慢慢的就变得越来越麻木。可以说,这是一个既包含希望,又蕴藏残忍的地方。
父亲年轻时,吃过太多的苦。在我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最坚强的人。但自从2019年之后,我从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人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想的就越多。他变得很敏感,也很脆弱。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心中有什么想法,从来不直接表明。总我要根据他的表情,欲言又止来猜测。每次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是倍感无奈。
病房住的另外一个人,是来自眉县的一位大爷。耳朵很背,医生护士的话几乎都听不见,但对老伴的话就有反应。大娘一会给大爷掖掖被子,一会给削个甜瓜,一会给揉揉脚踝……虽然,常常相互抱怨,但话里话外的嫌弃中流淌的是真正的温情。人老了,还是需要有个伴的。
中午时分,起风了。窗外的竹林被吹得东摇西晃,看着看着就倒了,结果风一过,竹子又直直地挺立在那里。生命似乎很顽强,又似乎很脆弱……多么希望,我的父亲也能在阵阵“风”过之后,再次挺拔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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