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宿管阿姨见到在封楼前一天仍坚持回到宿舍的我们的第一句话。
“今天晚上就搬。”我应了一句便低着头往里面走,“东西多,一次搬不完,可能得多回来几趟”,我停住补充了句便没再看她。
从今年寒假开始学校规定不准有学生留宿,一直无人告知,实习的前一天我才刚刚知晓。再重新找住所时间上早已来不及,和班主任磨了半天最终的解决方案也不过搬去另一栋宿舍楼。楼妈一日日催我们快些离宿,刚刚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已然盛满不耐烦。
颇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
卷铺盖,收衣服,把零零散散的洗漱用品丢进包里。一切从简,护肤的东西最终只带了瓶爽肤水。
北京的冬天很冷,冬天的夜晚尤甚。
我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在见不着人影的小区里向深处行进。在这里居住近三年,我发觉我对周遭的环境却依旧如同初来乍到般陌生。老式居民楼,像极了小时候在幼儿园时日日回的家。路灯暗淡,楼间距逼仄,路上有细细的沙。
那晚的月亮并不美,不是满月,亦非弯月,是种难以描述的形状,像被孩童咬得参差的月饼,惨兮兮地被钉在墨蓝色的夜空上,僵硬且冷冰。
六楼。
几趟下来,到达房间已是腿脚酸软,经过一番收拾整理,终于可以歇下。
躺下来的时候,床板吱呀呀地乱响。
始终觉得,人从熟悉的环境里搬离是需要巨大勇气的,即便只是暂住,周遭环境一旦发生变更,身心便不能够全然放松,稍有异样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从前流离辗转过很多陌生地方却未曾有过这种感受,因为有最可以依赖的人陪伴在身边。
而如今,只身一人。
2019.1.19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