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这么贵,难怪说刚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存不到钱,我只想多打点饭给他们吃饱点”
由于疫情原因,母亲辗转几次才被熟人介绍到东莞一个偏僻的手机零件厂上班,她当然不会是在流水线上,而是分配到了食堂——负责洗菜择菜偶尔兼打菜的任务。
母亲的眼睛做完手术才半年,她的双眼还没有恢复过来,因为她的上一份工作就是要时常加班,熬夜通宵的情况也有。这好不容易出了虎口,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就开始倒班——夜班。我曾提醒她捱不住就早点回去算了,她说回去干嘛,又没事做。
厂里也是两班倒,所以晚上食堂就必须有人看守,因为有要吃夜宵的人。厂里多半是年轻人,尤其是男孩子特别多,初中毕业的没毕业的,高中毕业的没毕业的都在此汇聚。瘦弱的肩膀,小个子,黝黑的肤色,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下来,除去老板的补贴外,根本不够用。不吃饱嘛,又着实没力气干活。
每当有人点餐,母亲就会跟着点餐的人从头走到尾,其实买主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天天就这几样,口味早就失灵了。但是母亲很用心,她可能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每次都打好多,她就希望人家吃饱点,可能对方也会在心里想“这个大姐真好”,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高中三年,有幸遇到一个心善的大姐,每次我去,她都会盛好多菜给我,我要加饭,她也是毫不吝啬。因为我去食堂要么是最前面,要么最后面,再后来跟大姐他们混熟了,她们也就知道我了,还给我取名“班长”(有次和同桌一起吃饭,她喊我组长,大姐估计听岔了,所以我的大名就传开了)但即使这样,我一周也很少一天三餐正常吃的。因为我总想着今天少吃一顿,就能挨过明天,后天的饭也就有着落了。高考的最后一年,还有一个年轻点的大姐,我也非常喜欢她,尖嗓子,人不高,也非常照顾我这个“穷书生”,有时她脱了工作服在校园里走,我还能跟她打声招呼,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在上初一。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祝我们高中状元,旗开得胜。
时隔多年,今年七月份的时候,走到校门口了,都被保安拦截了。
不知道她们是否还在那里上班?身体状况如何?当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谢谢,可是这一次,仿佛连机会都没有了。
世间还是有因果轮回的,你看出来了吗?或者咱们通俗点说,你的善良一定会通过其他的方式回馈到社会的每个角角落落,然后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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