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回来了，友志站起来迎了出来，小义也站起来跟着，耳朵上还夹着烟，说自己回去吃午饭。
奶奶说：“等会儿红梅做饭，你一个人就在这里吃呗。”
向东对友志笑笑，转头看看儿子，笑容就慢慢收敛了些，轻声说：“她俩不在家？没事就一起吃饭吧。”
小义又坐下了。
友志给向东的杯子续了热水：“爸，今年厂里怎么样？”
向东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说：“还不错。我要是年轻一点会更好，年纪大了点，不敢加班做。”
“能够把那个班上下来，已经不错了。”友志说,“我知道的，里面热得要死，我看我和大哥大概都做不下来的。”
“你们现在连双抢都不怎么搞了，那个热估计就难熬。那里都是年纪大一点的，年轻的能走出去谁去那地方。”
“那都是能吃苦的。”
“你们在外边，也是要能吃苦的，不然哪里能攒着钱？”
“我们比不上你们这一辈了。”
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友志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厨房门关着，推开，小四在灶下，火光映着脸红扑扑的，红梅系着围裙在灶上忙着，热锅下油，快速切菜下锅。
“我来帮着烧吧？”
小四看看姐姐。
红梅回头看看，说：“算了，回头一个火星子一个油星子溅着就把你衣服毁了，你还是去和我爸爸说说话。”
他已经跨进了厨房，在背后把厨房门又掩上了。
“小四看看，我烧火你姐都看不上。”
小四瞟了一眼他身上有点油光的上衣，抿嘴笑笑。红梅一手快速翻炒，一手在抄盘子，几下子菜起锅了。
“我妈回来了，你看看有什么事情。”红梅的铲子停顿了一下。
门开了，桂兰伸头，说：“你烧饭啊？菜在那里，都烧吧，我回来叫你爸去吃饭，真是的，吃饭还要人叫。”
“你在这站着，回头一身的油烟味。”
向东换了件蓝的卡上衣，还在扣扣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看女儿在忙活，说：“我情愿在家吃，懒得跟人家拉酒。”
“说不定还有闲话呢。”桂兰说。
“哎呀，你们快去快去，免得人家来催。”红梅说。
管得住人家闲话吗？她知道闲话的含义，反正自己不在家听不见不烦。
“这也难，早早去等吃饭，男人站那里可多余了，也站不住的。去迟了，又要人家催，麻烦。快去快去。”
桂兰和向东出去了，友志也送出去了，奶奶在叽咕着问热闹不热闹。
小义看父母都出门了，对友志说：“那，中午我陪你喝一杯。”
“我不大喝酒。”
红梅和小四开始端菜，小义在橱柜里找酒，向东平时不喝酒，家里没有备酒。
“老头子真是的，酒都没有。”
“喝什么酒，他下午还要骑车。”红梅把碗拿了，一一装了饭，叫思冬也出来吃饭。把奶奶搀到桌子边坐下。
她不希望小义在这喝酒，没事喝喝就多了，然后就会有说不完的话，说不定自己就把外面的事情吐露出来了，可能还很自豪呢。
听他说那些，她可能受不了。
没酒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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