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14 02:0924浅吟低唱
我的母亲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和弟弟一起回老家接我母亲,在返新的路上,行至“京珠高速公路入口”处,妈妈指着路标上那个“入”字问怀中六岁的侄子是不是个“人”字……
弟弟说,我在本上记了咱妈5个笑话:一是总是把微波炉喊成“锅炉”,二是那次给咱姨打电话,我问通了吗,咱妈说“透了”……
我的母亲说起来妈妈已逾70古稀之年,别看只在年轻时候上过一段夜校,真正文字上的较量似乎还真是比六岁的侄子张泷要厉害。记得去年冬天,张泷从学前班放学回家,自以为“学富五车”了吧,竟然象模像样的出题考奶奶,这个字念什么,那个字念什么,16加几等于20?语文数学出了好几道题,没想到我妈妈--他奶奶竟然对答如流,搞得小张泷一脸的郁闷:妈妈的,怎么你啥都会啊?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但却有一套自己很独特的计数方式。小时候回家见房子土墙上用白粉笔写着“欠某某玉米503斤”“还某某100609元,……字样的数字,我将自己的理解告诉母亲,母亲很惊异,说自己的初衷不是那样的,503就是五十三,100609就是一百六十九……
小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一人在家里独立支持我们姊妹四个的教育学习,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非常艰难。但无论遭受什么样的不公平的待遇,母亲总是很坚强的面对。比如宣布缺粮户名单时,比如拿着口袋去分粮食只有一点点时,被人讥笑缺粮户……直到现在妈妈讲起那过去的事情,还每每禁不住珠泪潸潸。好在我们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我们姊妹四个都成家立业,且生活不错。每当回到老家,听到邻居们对我们的夸赞,看到邻居羡慕的眼神,母亲很是欣慰。
母亲是那种典型的无私奉献类型的人。心里只有别人,没有他自己。常年辛勤艰苦的劳作使她的身体也落下不少毛病。比如浅表性胃炎、右腿膝盖处骨质增生、白内障……但是病痛袭来时,母亲总是默默承受,不肯告诉我们。害怕我们担心,有病说没病,重病说好了,还总不肯去医院检查,还振振有词:人老了,就像机器,总是有些周转不灵,多少能没有点毛病?没事的。我们知道她是害怕花钱,知道现在的医院进不得。记得有年夏天住在我家里,半夜里胃病发作,疼痛难忍,浑身冒汗,她只是害怕影响我休息,竟然默默的忍到快天亮……
母亲到底是上了年纪,稍稍劳作就浑身肌肉疼痛,疲惫不堪。但是为了不给儿女增添负担,她一直坚持种地,直到前两年才恋恋不舍的将地给了别人种。她说:自己辛苦点,总是不用去买别人的面和油。我上班20多年来,还真是没有买过面和油。现在不种地了,还是不肯闲着。到了我家,不管滴水成冰的严冬,还是挥汗如雨的酷暑,总是一刻不停的忙活。替我整理房间,擦拭厨房,甚至卫生间。她总是说:老是老了点,但不是不能动了,只要能动,就不想闲着,就想为儿女减轻点负担。
母亲性情善良温和,无论在乡间,还是在城里居住,她总是与周围的人相处很好。就是父亲住院那些日子,她也得到病友们的一致夸赞,可能与我母亲乐善好施,与人为善的性情有关。比如看见同病房的小病友家境不好,老是馒头咸菜,就觉得人家可怜,拿了一包火腿、酸奶、蛋黄派放到那孩子枕头边。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我母亲与嫂子弟媳相处多年,一直很和睦平安,从来没有红过脸。逢人总说媳妇不错,贤惠良善,关心弟弟妹妹生活和成长,还经常给她买这买那的。我结婚后母亲也常嘱咐我常回婆家看看,不要太顾念她和父亲会怎样孤单,只要公公婆婆高兴喜欢。
母亲和姥姥不是亲母女,这个秘密母亲一直保守了几十年,直到姥姥去世后,我们才从姨妈那里第一次听说。因为母亲对姥姥孝敬有加,姥姥对我们也是关心备至。每年春节初二,我们都雷打不动的去看姥姥,母亲总是将我们给她买的点心水果等给姥姥送去。而姥姥每年都会来我家住上很多天。虽然姥姥现在已经不在了,但姥姥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给我们赶制棉衣缝补衣衫的画面依然清晰在眼前。
五一节回老家,整理厨房时,在一个装着两包方便面的塑料袋里,发现卷在一起的300元钱,母亲欣喜且又自我埋怨:因为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将这么多钱落在杂七杂八的什物间。说刚才收拾衣橱,在铺垫的报纸下也意外的找到40元,说哪儿都成钱了,村上发了农民养老金40元,土地承包农业补贴金40元……母亲说:现在真好,到处是钱,到处发钱。记起那次听哥哥说月工资多少,平均一天收入数百元,母亲很惊喜且振奋,说想想我们姊妹四个加在一起进账能有多少多少钱……
母亲有时在乡间居住,有时来市里住上几天,所以我弟弟给她买了一步手机,她或者装在包里,或者挎在腰间,有电话来,嘀嘀一响,很是娴熟的掏出打开,然后镇定自若,神定气闲,侃侃而谈。羡慕得农村的伯伯婶婶们啧啧称赞:这老太太真是有福,看样子逍遥似神仙……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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