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四姐夫和四姐请吃饭呢。”我问:“哪个四姐和四姐夫?”他说:“你们庄东头的四姐啊,说是大哥来了,聚一聚。”因着先生和我四姐夫是一个系统内的同事,他俩的关系特好,时不时的有场小聚。可我却因各种原因和四姐久已不联系了。
到了预定的饭店包厢,四姐他们不在房间,沙发上坐着位老者,仔细看看,和我庄东去世的大伯有几分神似,试探的叫一声大哥。他很高兴地说,你还像小时候的模样,却叫了我姐的名字,哈哈,说破了我们笑起来,多年不见了,认错了也是正常的事。
这位大哥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大,外出当兵多年,后来转业到地方某机关做了领导,嫂子是个教师,一米七的个头,皮肤雪白,漂亮大方气质好。他们偶而带孩子回老家,我们都站得远远地看着,孩子们虽然和我们年龄相当,但人家天生气质好,我们是乡野孩子,总有一中自卑自傲作祟,因而不能主动向前搭话玩耍。
大哥总会掏出一把糖招呼小孩们去吃,哄着孩子们在一起玩耍。可是只几天刚熟起来的我们却又要分开。随着年龄渐长,学业加重,孩子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也上了中学、大学,后来又工作奔波在外,很少见面。
说到他的孩子,女儿自己做生意,婚姻美满,儿女双全,大孩子上了高一,小的上幼儿园大班;儿子大学毕业后进了机关工作,能力突出,担当重要岗位,一个孩子上初中了。
正聊着,四姐带着一大帮人进来了,有同村的弟弟哥哥,还有她的孩子们,大家亲热地打着招呼,好不热闹。虽在同城,然而平时却难得一见。
四姐还是老样子,人很爽朗大方,虽然年近花甲,穿着打扮大方得体,善于玩转时尚,互加了微信,QQ,于是大家依次坐下。四姐说,今儿我请客,一律不得弄虚做假,能喝酒的都喝起来,喝好,喝高兴,从我自己开始,小酒满起来。好啊,大家哄然响应。
我端起小壶也想来点,先生忙说,她都几年没喝了,身体也不太好,还是不喝了吧。四姐说我哥年龄最大,人都没说啥,咱喝点酒,啦啦呱,对吧?大家都说是呀,我们一庄的都能喝,今天这场合必须喝呀。先生无奈只好妥协,让我自己把握。结果一喝起来就刹不住了。
刚开始都还斯斯文文,小酒盅端端,你敬两杯,他喝两口。一轮下来,声调也高了,小杯不用用壶了,满桌子窜了。酒至酣处,互揭小时候的糗事,谁谁下河洗澡差点淹死,被大人薅头发拽上岸,暴打一顿,第二天死性不改,依然去小河里,终于学会游泳;谁谁偷庄头荣大娘家桃子,被追的满庄跑,慌不择路掉到粪坑里,被荣大娘拽上来,洗澡洗衣服还贴了一网兜桃;谁谁小时捣蛋,爬梯子去房檐上掏鸟蛋,结果掏出条蛇,吓破了胆,还找神婆叫魂呢;还有谁谁去电灌站玩,误碰变压器,结果变压器打火声几里外都听见,幸亏当时穿的是塑料鞋,要不就没有你喽,手臂上灼伤那么大块,死死瞒着家里人,一星期家里人才发现啊。
桑椹熟了,都爬树上去吃,一个个吃的嘴巴乌紫。满庄只有四姐家有一棵白桑椹,白桑椹尤其甜啊,小孩都喜欢去爬那棵树,有人从树上掉下来。大伯就让四姐,五姐去树上把桑椹全揪下来,一家家送,后来忍疼砍了,说会误事,万一小孩跌出好歹来就不好了。
再后来,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搂头抱腰,叽叽歪歪,仿佛回到小时候。四姐说你看还是亲啊,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我看着长大,转眼也都中年了,我也老了,孙子都这么大了,看到你们真是亲啊。无论多大,都能回想起来在一起的时光,毕竟同一条根啊,现在孩子体会不到我们那时的感情了。
乡情是一句话,是一杯酒,是一群人,是一段难忘的时光,是久久不能释怀的眷恋!
愿时光不老,你我常聚。许下的承诺,也许会被无奈的生活淹没。但只要心中永留乡音,就不会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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