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海

我看不见海
是因为海已经不在心里

船在海上行走，时高时低
我想起家乡——风踏起的麦浪
海水每一滴都在动
没有绝对的中心

海浪扑打脚面
刚放下的足迹就消失不见
我惶恐的打开时间
感到反抗和妥协渗透在一起
如海底两股暗流
我隐形般，最终手中空空
好像本该如此

海岸如同被人修整过
在落日下呈现一道美丽的弧线
海面像镜子
映着我愤怒的脸
有雨袭来
敲碎出千千万万个愤怒

我怀疑海和天是有预谋的
在我目光的尽头
她们在接吻

不够聪明的人都希望有个信仰
他们远没有海的高深莫测
事实上没有一种外部的信仰能长久
结果他们不停地交换信仰，交换遗忘

我跪下哭泣
大海炫耀她的宽宏
泪变成她躯干的一部分
她闭目不做声，却掩饰不住澎湃
这时有一种感情呼啸而来
从雪原到深海
从过去到未来

究竟海是在思考还是在沉睡
我几乎从未倾听海的灵魂
于是在恰当的时候领悟海的反复无常
而赋予午夜梦醒时的惊诧
这种惊诧不是为了回忆，而是为了记忆

这就是每当想你而抓狂
最后狠狠抽动笔的字句
（2005.5.23）
乙酉年四月十六 周一
--九重湾《澎湃海岸》

看不见的海--九重湾《澎湃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