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心血来潮的我翻开通讯录。
一个一个的开始清理那些注定不会被写进彼此生命的人。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像是穿上了隐形衣;
有的人是你想说点什么,
却发现早已没有了资格或是没有了交集;
有的人是你无法掌握的分寸,
怕多了是打扰 少了又无法传达到;
还有一些人,
是你想要去打扰,
却发现那头永远也不会再是你期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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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三姨就远嫁了河南,那是20多年来我只见过她2次的距离,那是家人彼此思念却无法相见的距离。2002年是我第二次见三姨,也是最后一次,其实在我的记忆中那次是我对三姨的唯一一次记忆。小时候妈妈总是指着一张黑白存照告诉我,2岁时候的我也是见过三姨的。距离的长远也决定了人的记忆,她们看着10多岁的我,总是关联不上,记忆中还是2岁的我,她们在我的生命中缺失了10几年,仿佛就只是存在于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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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场疾病带走了外婆,三姨也在伤心欲绝中离开了我们,就这样三姨永远在我的生命中缺失了,也在我表妹和表弟的生命中缺失了,我无法想象这对她们来说是怎样的噩耗,那年我和表妹都在读初二。记忆中我从未见过她,只是偶尔断断续续从外公的口中听到她的消息,听到她所在乡镇的趣闻,我总是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想象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从那开始,我开始跟表妹通信,记忆深刻的是表妹在信中告诉我姨父会偷看我写给她的信,而我对姨父的记忆是在03年之前,连续几年的暑假姨父都会回来,我超爱吃他做的韭菜面。但家人将三姨的离开全都归于姨父,对姨父的恨一直持续到2015年10月姨父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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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的某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手机开着静音享受着懒觉时光,当我睡醒之后打开手机有接近20个未接来电。全是我表妹打的,当我回过去的时候,噩耗传来,那一刻我感觉到了词穷,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我在脑海中反复想过再见她的场景,演练过无数次,惊喜,激动,四目相对的微笑,彻夜的畅谈。但就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父母的相继离开会将她击垮。曾经我也以为我还会有机会见他至少一面,可以有机会再吃至少一次他做的韭菜面。而现在,他只能活在我们的回忆中,有时甚至连回忆的勇气都不敢有。
挂完表妹的电话,爸妈的电话打来,我能感觉到这一刻所有的恨全部消失,有的只有心疼和悔恨。
事后跟表妹聊天,她说她连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有,也不知道在最后一刻是否还在牵挂她。没错,因为我们的缺席,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愧疚。我说,我以为我们生命中的第二次见面会是她的婚礼,她的一句让我失望了,充满了哀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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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想着一生中总会有时间见面,不关乎迟早,却不想意外总是比你的计划来得还快,也许就是这次转身;也许就是这次别离;也许就是这一次,就成了永别。
时隔2年多,姨父的电话号码一直躺在我的通讯录,但我知道不管我什么时候拨通那个电话号码,电话的那头再也不会是我期待的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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