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丝芙兰挑选口红,准备送给女友作为开学礼物。1号色和9号色翻来覆去,我始终确定不下来,犹豫中一国语飘进我的耳朵,“右手边的那个色蛮好看地”。我突一惊诧,答非所问,你是武汉的?
是滴,我是武汉滴。对方回道。你怎们知道我是武汉滴?
口音呀,听口音你应该是武汉的。
“形容不识识乡音,挑尽寒灯到夜深。”于是我们热烈的聊起来,从武大的樱花聊到华工的喻家山,从汉正街聊到老通城,从1号电车聊到轮渡,皆因我们曾经都在武汉生活过。对方是土生的武汉人武大毕业,父亲跟着他自己的父母从小在汉正街做生意,所以她说着在我听来好听的纯正的武汉话。而我,只是因了读书在武汉住居了七八年,并没学会武汉话音调的精髓,却对武汉女子讲武汉话情有独钟——一种任性娇媚的钟情。
我住居过的地方,除了我生在长在的小山城,就是承载着我青春美好的武汉,再就是我成家立业的深圳。对于这三座城,我都刻骨的铭记,每一个城都有锥心回忆。
深圳是迄今我住居最长时间的城市,讲白话一度让我痴迷,跟着电视学,跟着当地朋友学,最终也只是局限在听个七七八八。说,我始终说不来那好听的腔调。
一段时间我在异国,满耳听到的都是另一国语言,尽管当时的天蓝蓝,云白白,枫叶染红的晚霞让人醉,可是想家的感觉却很强烈。每当有电话铃响时,在接听前我都会犹豫一会儿,猜想着接通后首先窜进耳朵的会是哪国语言呢?电话接通,如听到开头问好是“你好”,我就喜极,转而对电话那头的人莫名有种亲切感。每每这时,就算是电话打错了,我也会缠着对方多讲两句。闲暇时间去打太极拳,班里有一大姐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于是问她“来至哪里”,对方说是香港,所以讲不好国语。我说,没关系呀,你就讲白话吧,我听的很舒服呢。听着大姐说着好听的白话,温柔中有些嗲,立刻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练习中不会的动作,我也自然找到她给讲解示范。
一个人离家后,最想听的就是乡音,最怀念的,最抹不去印迹的,也是乡音。那阶段我深深感受到了移住它国之人的内心恐惧,即使当下英语在好,风光在旖旎,可内心的落寞会像潮涨潮落般时时袭来,有时防不胜防。因此对乡音就更为敏感及渴望。
近一年来,小贝不断让我说老家话给她听,特别是些俚语方言,小贝的好学似乎是挖掘了我老家话的最大潜能,说起多年不说的老家方言,常常把小贝逗得捧腹大笑。小贝说:当外婆再听到我说老家话时,肯定会大吃一惊,夸我说的很纯正呢。我知道,小贝讨我说老家话,是在用这种方式解我乡思。“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乡音是一颗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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