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了。
我穿了低领的毛衣,大片脖子都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凉。
早晨等公交的时候,天空还是雾霾色,下午就变成了太阳色。
有风。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呢。
我穿着宝蓝色的大衣。是很瘦时候买的,现在套在身上明显紧绷着。可我喜欢它。
图书馆前面的木兰开得正好。经过的时候,一阵风吹落了树梢早开的花。只是几片而已,算不得落英缤纷。
窗口的悬铃木裹着冬衣,灰扑扑的枝干,让人觉得春天还很远。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她。幸好只是眼角的余光扫到,可以假装没看到。
后背却因为那束莫名射过来的光,有点不自在。
我不喜欢跟人解释。讨厌的是,很多时候就缺一个解释。
没有考虑好怎么开口。况且,目前也不打算面对她。四月吧。那时候花都开好了。说一些难为情的话也没关系,就当被红花映红了脸。
每一次处在选择的当口,都难免惊慌失措。生活仿佛一下子给你铺展开了无数的可能性,只是,你不知道自己选的对还是错。
除了慌乱,还有恐惧。一种把自己从熟悉的套子里抽离出来的恐惧。熟悉的事物给人安慰,而陌生带来恐惧。
守住自己,其他的交给上帝。这是一勺力道强劲的鸡汤。
要不然咧?
昨天G热情洋溢地跟我讨论生日要怎么过。
我说,我做饭给你吃吧。土豆烧牛腩,青椒炒鸡蛋,再煮一锅南瓜粥。
她一副失望的样子。她以为我会要斗牛士的牛排,醉长安的葫芦鸡,许留山的榴莲千层,西安饭庄的桂花酒。
她以为我还是两个月之前的我。
回民街上一份八宝炒细沙,就能轻飘飘地送走二十七岁了。要那么多煞有介事的仪式感,日子和日子就会有什么不同么?
情绪像是过山车。郝姨才问完我笑得累不累。转头就被无端的小事锁牢。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想象力在作怪。
敏感多情的人上辈子造的孽肯定太多,这辈子才被罚来成为这一品种。
忽然间自嘲地笑一笑。何苦。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沸反盈天有多大意思。
近日的文学史,停留在风华绝代的唐。读到元白,“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心中一片惘然。
何其难也。
还是拔了心底的那棵徒然草吧。
爱能使我脆弱,也必然让我变得强壮。
毕竟,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也该一寸一寸的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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