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问我自己:要怎样才能不蹉跎岁月,不浪费这唯一仅有一次的生命?!从小我就有个梦想,就是当名作家,专写小说。
年少时常在被窝里编织着一个又一个故事,有的缠绵悱恻悲恸哀伤的情节居然都能让自己落泪,一个晚上在梦里都会继续忧伤,可惜年少知识菲薄,不能用笔将故事一一描述下来,只能任凭故事情节在脑子里越演越烈。几年前看电视剧,对于古装剧里的一些故事情节不屑,甚至是嗤之以鼻,那是我年少时期就编过的故事情节,甚至跟发小在她家的客厅里演绎过。
记得,周末只要她父母上班,我便会与她在她家的客厅里演绎着一个又一个自认为跌宕起伏的故事。她永远是戴着黑纱帽的侠女,黑纱下是她的惊世容颜,我自然也是倾国倾城,容貌惊人(当然这些全是胡编的),然后是一起劫富济贫。小小年纪就知道这居然是个看脸的世界,也知道要侠肝义胆。
上初中的时候,还经常跟她晚上拿些旧书在家门口的公厕里相约编故事。老式的公厕里是没有灯的,于是将旧书撕开成片点燃,然后边蹲坑边互相编故事,编的居然还是鬼故事。怎么吓人就怎么编。
想象一下:漆黑的夜里,两个姑娘在一个没有灯的公厕里,烧着火,一个姑娘蹲在那里故意低沉着嗓音说,有个人大号的时候,突然下面冒出一双鲜血淋淋的手……感觉就是一部恐怖片。当时不仅不害怕,还说得是津津有味,另一个也没觉得毛骨悚然,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们从小就是唯物主义者,知道这个世上并没有鬼。
小时候,家门口住个寡居的八十多岁,随夫家姓吴的老奶奶,她经常跟我们小孩子说,女人活得寿命太长到100岁就会成精怪,青面獠牙的,好不吓人;男的活到100岁就是神仙了,当时年龄小,并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伪,只觉得这个奶奶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她告诉我们,她经常在梦里去阴间,阴间的街道跟我们阳间的街道不一样,都是青石板路,那里的妇女全都跟电视上放的一样,穿着旗袍,腋间别着手帕;街道上经常有巡警巡逻。还嘱咐我们阴间的酒菜都是不能吃喝的,吃了就上不来了,我心想:我们又没做梦去阴间。长大后才明白,这位奶奶口中的描述所谓的“阴间”应该是她年轻时期所遇到的景象。
她的家里常年摆着一个观音像,她时常在香炉里弄点香炉灰搓成一个弹丸,给她对门家的小男孩吃,说是菩萨赐的仙丹,吃下以后不仅没病没灾,长大还能成仙。其实,我当时真的很想吃,并不是想着吃下长生不老,成仙成道,而是希望自己能有仙气能编出许多故事。
上初中的时候,电视上热播琼瑶的《还珠格格》,为了赶新潮,跑回家在草稿本上也写了篇名为某某格格的小说,上学拿给同学们看,他们说:“哟,章回体小说!”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章回体小说,本来那时候自己也没看过什么小说。他们就指给我看,你那上不是写了第一回,第二回嘛。原来如此!
回家又拿给小舅舅看,小舅舅偷偷跟我妈说,写得真不错!我妈为了鼓励我,把小舅舅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倒给我。那时候不能用信心满满来形容自己了,简直是自鸣得意,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作家了。后来问一个同学借了本《还珠格格》的小说回来看,才发现这才是真的小说,我那个充其量叫乱写。原来看小说比写小说要有趣多了,关键是不用动脑子。随后是一发不可收拾。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在家门口的书店里,我看完了琼瑶所有的小说,以至于后来闹书荒,任何人的书都看不进去。
我妈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本《谩话金瓶梅》,藏着掖着不让我看,事实上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容易引起孩子的好奇心。我硬是趁她不注意,偷偷看完了整本书。应该是删节版的,书的内容很健康,并没有什么露骨的“性”描写之类的,相反觉得这真是本好书,不管是语言描写,还是情节描写,真是语言优美,情节深动。然后就是看金庸的,金庸看完看古典。大学里也是整天捧着手机在线阅读小说。
后来年岁渐长,不再想写小说也不想编故事了,毕竟都是虚构的东西,只有真实的生活才是最有生命力的,才是最值得保留的,越来越想用笔留住过往的时光,记录生命里的点点滴滴。
李白曾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里写下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的句子。难道不是吗?生命太短暂,好似梦一场。等到梦散,生命也等于是到了尽头。想想人生在世真的很苦,辛辛苦苦一辈子,不过是梦儿一场,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空。
这一世,有几个人还记得自己老祖父老祖母年轻时的故事,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别人的“祖父祖母”,我们在这世上一切云烟过往又有几人记得?
所以,余生我会用笔记录曾经发生的一切,只为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告诉这个世界一声:曾经有个叫某某人的女子来过这里,真真切切地在这个世上活过,爱过,幸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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