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六郎又在好心提醒了,不过七姑并不买账,她说,“你看见那些道士背的藤条了嘛,当年他们就是用藤条困住我的。”她是在泄气,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为何还被困住那么多年,总是人类自以为是。
但这样的术法并没有维持多久,观主挥了挥拂尘,他们依旧好好站在雪地上,算是将七姑的幻术破解了,不过观主的额头却渗出了大把的汗,连山羊胡子都湿透了,在滴水呢。
张一听到六郎同情他们的话语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但他看向六郎,却发现六郎的眼冷冷的,这不免让他有些难过。
藤条又要用起来了,观主已经在念咒了,七姑开始很难受,她脸面上的白粉都掉落了,呈现面目本来的颜色,是黄色偏黑的皮肤,怪不得那样涂白粉,为变白将脸都变作是假,还真是无法理解,有些可笑。
就再变作回一匹狼,关在笼子里,再等几十年,看能不能出来?
这样想来日子还真是无聊呢,过去无聊的记忆也浮现脑海,她多少有些发狂。
“还是不能让她再活着。”管家这般说道,他希望观主能将这狼精彻底杀死,绝了后患。
“一切自有命数,急不得。”
观主说完这话就倒地了,他太累了,留下狼精在挣扎,那三四十根藤条在乱舞,多少有些是难对付的。
观主倒下后,道士们开始发慌了,他们还没有真正束缚住狼精,只是将她暂时缠住而已。若是狼精挣脱藤条,那时竟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也都冒冷汗,发觉自己不该这般不识轻重,这样将自己生命暴露在可能会有的危险之中。
“究竟怎样才好?”小厮说道,他还很年轻,只是想跑开,却发现自己动不得了,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不过更多是害怕,未来,生死,是否真在一瞬间?
“少爷,当初不该来的。”管家出丧脸这般说,他想他自己老命一条,该死也只是命数到了,不曾想自家少爷也会是一个下场,这样想来结局真是让人伤心啊,他想少爷好好活着,而不是这般陷入死境。
是没人来相救了,张一是这般想的,这样想法多少也是绝望的产物。
但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六郎挣脱了他脖子上的链子,变作一只雪白的狐狸,跑向他们,立住的时候用屏散开的九条尾巴将打向人们的藤条拨开,这些惊慌失措的人这才惊魂甫定。这时狐狸又变成了六郎,站在他们的面前,观主也缓过神来,在弟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讨厌的狐狸,我那时饶你一命,你今日竟然背叛我!”狼精此刻是恨透了六郎的,任他再怎样好看也是不济事的。她将她的利爪扑向他,他见机避开了。只是可惜这般利爪竟将观主的山羊胡子截掉,观主用拂尘来打狼精,七姑也避开了,只是她不再沉迷战事,自己变成一匹狼走开了,留下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她走,并不去追赶她。
剩下的人眼觑看那只狐狸,六郎确实是一个美男子,他们发现眼睛此刻是离不开他了。只是观主在伤心自己的胡子,于是又将拂尘抛来,六郎这次却没有躲闪,他整个人被打得前扑在地上,张一心疼他,故而来扶起他。
“他是一只狐妖,不要犯傻!”观主用手抚胡子,却发现没有了胡子,不开心跺了一下脚。
“但他刚刚救了我们,”张一说,大家也没有反对,“如果不是六郎,我们都会被藤条打死的,那时候我可是连动都不能动的。”
“可他终究是一只妖,一开始他也是和那匹狼在一起的。”观主说,他的话是实情,张一竟也是没话反对的。
“今日我是要被处死吗?”六郎的口角流出血来,他这般说,可怜模样,他最是胆小怕死的。张一安慰他说:“怎么会?”他是有些累了,竟倒睡在张一的身上,张一说:“反正你们是不可以动他的。”观主听后很气恼,说:“张家少爷,人妖殊途,不要犯傻!”
六郎变作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小小的,张一将狐狸包在怀里,说:“我怎么会犯傻。”
管家也过来劝说:“少爷,还是听观主的话吧。”几个小厮也过来,示意张一不要太过任性。
张一是不会听他们的话的,张一说:“如今这山上有妖怪,那匹狼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我想你们都先回家去,我带六郎会他住的地方。”
观主说:“我们这次是要下山,待过几日再来山上看能不能捉住狼精,只是我劝你不要再和妖精相好。”
“我知道,人妖殊途,但他是我相识很久的朋友,这次,我想帮他一把,他之前也帮过我们。”张一看着狐狸的眼睛暖暖的。
“是啊,我知道,所以也不忍心取他性命,你若想救他就救吧,我知道这世上也有善良不害人的妖怪,但人妖终究是殊途的。”
“我知道,但他是我的朋友。”
“那我们先回道观准备了。”说完观主就与几个小道士回去了。
“少爷,你一人不可在这荒郊野岭。”管家这话也是担心,张一明白他的心,就说:“那我可否带六郎会宅邸?”他说时都要哭出来了,管家与小厮们彼此互相看着,想起这只狐狸也是救过他们的性命,就说:“知恩图报,六郎相公是救过我们的,我们当然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张一听这话太过开心了,他抱紧了狐狸,狐狸感觉有些拥挤,就睁开眼睛看他,他在滴泪,哎,真不知是何事让他如此伤感,就又昏沉睡去。
于是张一就抱着狐狸与管家小厮回了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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