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的电影《阿飞正传》中有句台词:“世界上有一种鸟没有脚,生下来就不停的飞,飞的累了就睡在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
这是传说中任性的极乐鸟,它的一生犹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总觉得极乐鸟一点也不快乐,反倒流露出伤感。
其实正如雕兄一样,不停伤感且古道热肠。
壹.
曾经,雕兄的眼睛里闪烁着那个在它受伤时救过它的浮萍侠客—孤独求败
说到这个性格和名字一样的绝世高手,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穷其一生,只求一败,最后对着自己影子练剑,与雕为友,孤老终死。
独孤求败和雕兄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直至老去仍然漂泊无依,除了作为剑魔的孤傲。剩下的只有隐居剑冢时的郁郁而终。
雕兄把时光都留给了孤独求败的余生,而独孤求败最后留给雕兄的只有埋骨之地和四柄早就卸下的剑,仅此而已。孤独求败一人一剑行走江湖,欲求一败而不得,英雄归处终是退隐,葬剑归去的时候,只剩雕兄为友,终此残生,雕兄信守忠诚,留守剑冢多年。
一份热肠,不曾凉歇。
贰.
当年雕兄一生知己以逝,独留剑冢。直至遇到了杨过。
那天夕阳如血。救他可能出于雕兄多年的无聊,也可能出于孤独。也可能在杨过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独孤求败的影子。
于是雕兄决定把独孤求败的衣钵传给了杨过,让剑魔的狂傲重现江湖。
关于这份狂傲,雕兄何尝不是如此。剑冢墙上一直留着独孤求败用剑刻下的那句话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雕兄看了这段话数年,不甘埋没,它让杨过拿起了那柄大巧不工的玄铁重剑。江湖之上便多了一个同样以雕为手持重剑的狂侠杨过。以至杨过这一世,再无敌手,终成西狂。
叁.
那一天雕兄走出剑冢,它不想知道这百年来,江湖如何,只知道身边这个叫杨过的可以视为知己,雕兄也就像那只荆棘鸟一样,可能只有死亡的时候才会遇到停歇的地方。但它的古道热肠,让它不曾在江湖的仇杀中落脚,不曾在金戈铁马的军阵退却,一生为知己,身死又何妨。
在某个同样下午,夕阳依旧如血。青梗之峰上,雕兄看着眼前这个断臂伤情的人,仍然在等待十六年后绝情谷里的那一个约定。纵使两鬓霜白,也在痴痴等候。可能这十几载等候只不过是身陷迟暮的杨过一个破灭的梦,但雕兄安静的站在杨过身后。一样的在等,等那个退隐江湖,热血埋没的约定,能熄灭它这份古道热肠。
肆.
在雕兄眼里,独孤求败和杨过,注定是一生为情所困的人。也许那种极乐鸟的形容很适合他们,而不是雕兄自己。这种困惑在雕兄内心中僵持不下百年。雕兄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不知道两个侠客会为情缱绻,直至他看到了独孤求败在剑冢的凄然,看到了杨过十六年的等候,他便在二人的眼神中知晓应该有的答案。
雕兄活在百年的孤寂和侠义里,看遍了两个绝世高手的一生,这一切的开始只不过因为在某个下午,被某人所救,又在一个下午,救了某人,于是雕兄的生命里,因为这二人多出了几分苍凉和悠长。
就像神雕这个故事的结尾杨过所说“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这句别过,给了雕兄的古道热肠画上了一个完美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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