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巨浪拍岸,月色如刀。一辆黑色的福特野马从城市的灯光处,向着海边急驶而来。车里坐着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青年,他的双手在方向盘和挡位间快速移动,这辆搭载着V8引擎的猛兽在他的操控下飞速向海边的悬崖逼近。空旷的道路上,车子的咆哮和带起的沙石,仿佛在向这天地展示着它的疯狂。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靠着悬崖边停了下来。青年晃晃悠悠走下车来,狂风吹开了他的礼服,也扬起了他的黑发,露出了些许的白发。他迎着风站在崖边,他用力把领结从脖子上扯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瞪着这个飓风来临前的世界。
这个时候出门简直是疯了,但他的内心比这还要疯狂,他也需要这样的疯狂。
只有这样的疯狂,才能打碎他心中的那堵墙,让那压抑了二十三年的怒火崩裂出来,让他在这天地之间闪耀出自己的光芒。
二十三年来,他考过无数的第一,得到过自己也数不清的奖状,奖杯。但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从没给过他一句夸奖,一个拥抱。哪怕是今天,在他破解了上帝的密码,赋予了人类神一样的权力的今天,那人竟然禁止他发表这辉煌的成就。他还是打破不了这堵厚厚的墙。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悬崖下的海浪一次次徒劳的拍打着坚硬的崖壁,啪啪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他空荡荡的心中回荡。望着漆黑的崖底,他轻轻地把手伸进了礼服内侧的口袋,取出了一只银色的针管,已经开始闪动的月光照在针管中金黄色的液体上,在他的眼中闪耀着妖异的光。
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大海宁静了,一种恐怖的宁静,压抑的宁静。什么时候大海变成了这个样子?他问自己,那时它曾多么温暖,多么宽容。他曾怯生生拉着妈妈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走进那温柔的怀抱。他修长的手指扣紧了针管,月色下他的手指更加苍白了,但那冷艳的白也阻挡不了乌云的阴影,手臂落下,针头准确的刺入了脖颈上的主静脉。
没有了温暖的希望,他只剩下打碎重压的渴求。他在黑暗冰冷的深渊中不断的坠落,外面的疯狂已与他无关,但他体内的风暴才刚刚开始,DNA的序列被打散,重组,他的血液开始闪烁出一种妖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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