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我悲

兔死我悲

中考一结束，素来爱猫如命的女儿又一次提出了要猫的不老话题，无奈单元楼养猫多有不便，此愿望实难满足，没办法只有在给她更换了一部新手机后才暂时使其搁置了这个想法。都说爱猫的女孩敏感、善良、有个性、不守成规、智商高，这些都基本对得上号，有点小懒也差不多，但自古社会的进步都是由懒人推进的，懒并非都是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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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虽然没真正意义上给她养过猫，但她背过印有猫的书包、穿过猫图案的衣服、买过日本作家夏目漱石《我是猫》的小说、手机下载有若干猫的app，张口闭嘴能说出好多喵星人的冷知识、外出遇见猫会惊呼，回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有猫的老姑和姨妈家去看猫……总之，女儿对猫的喜爱是如痴如醉，对此我没喝酒但也是醉醉的了，有时真怀疑她的前世就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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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没养成，但兔子还是养过几只的，其中有两只兔子颇有点说道：它们的生无从知晓，但它俩的死却都有些悲壮曲折。

小白兔”嘟嘟”是4月9日女儿过生日时小闺蜜送她的礼物。从此，除了上学和写作业，女儿和兔子几乎形影不离、对它照顾得也是无微不至：外出拔三叶草、带它下楼散步……随着时光流逝，我和她妈也从起初的讨厌到渐渐与兔子有了感情，它俨然成了我家的新成员，连逛超市也不忘买点莲花白、胡萝卜等新鲜蔬菜，说是要经常给它换口味，这不，5月17日晚上散步时还给它拔了爱吃的狼尾巴草。

在我们全家的悉心照料下，兔子蹦蹦跳跳地健康成长着，时而举起前爪洗脸、时而与人躲猫猫，有时在楼顶嘟嘟嘟叫了半天，一转眼却发现它就在脚下，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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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公交遇刺、歹徒校外行凶，不幸总是与静好岁月相伴而生、不期而遇。5月19日晚饭后，我和女儿像往常一样带兔子到路边散步，一是呼吸新鲜空气、二来吃点新鲜的三叶草，这天一切都和往常毫无二致：社会和谐宁静、人们家居乐业、街道车水马龙，但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正向无辜的小嘟嘟袭来。

在兔子埋头吃草时，一只中型狗正在向它悄悄靠近，它们在挑逗了几下、互相呲了几分钟牙、在我俩都以为它们在玩耍时，突然恶狗野性大发，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向兔子发起了猛烈攻击，它撵着羸弱的小白兔在车辆川流不息的秦陵南路上狂奔，顿时，兔子尖利的哀鸣、恶狗疯狂的嚎叫、汽车刺耳的急刹混杂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眼见兔子危在旦夕，但顾及到人身安危，我们也无能为力。

此时，最可气的是马路对面商店里的看客非但不喝止还坐山观虎斗，扫……扫，喊着号子、大叫着看狗撵兔哩！对我的制止毫不理会，这样不知过了几个回合，精疲力竭的兔子终于被狗撵到了对面刑警大队的院子里，当我俩赶到、打走恶狗时，只见兔子已站立不稳，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它已面目全非了：头高昂着，好像再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似得；鼻翼在剧烈地翕动着，似有血迹渗出；瘪瘪的肚皮在猛烈的起伏着，地面还有少许殷红的鲜血滴落。

看到这，女儿哭得稀里哗啦，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兔。过度奔袭、深度惊吓、身体硬伤，无疑是造成如此现状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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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就决定立即到宠物医院包扎，但由于出来没带钱，那时也没普及微信支付、加之伤情貌似不重，我们就又把它带回了熟悉的楼顶，从袋子里拿出时，它已神志不清、无法站立，但还是费劲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熟悉家园。

拿了钱，我们就急忙向宠物医院跑去，提着挣扎动静越来越微弱的袋子时，我就觉得凶多吉少，脑子里回忆起一月多来与兔子相处的愉快时光，不觉悲从心起，感慨兔生苦短、祸福无常，但愿天堂里再无恶狗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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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到了、门却关了，拿出余温尚存、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兔子，看着它圆睁的双目，女儿哭得更厉害了，我看着满天繁星却也感觉视力越来越模糊……面对闻讯赶来，厉声斥责我处置突发事件不力的娃他妈，我也只有低头认错、无言以对。

另一只兔子命要稍微好点，买回后不久放暑假的时候，就被女儿早早带回了蒲城老家。他在我新购置的庄基后院里打纵横交错地道、吃无公害蔬菜、玩纤细丝瓜蔓子，远离各类天敌，生得自由自在、高枕无忧、不亦乐乎，活得忘了四季交替、寒来暑往、似在桃花源中。两年多时间里，它吃得肚子滚膘圆，但为全家种的绿色蔬菜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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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家人想放生但出去不久它就又跑回来，杀它又实在不忍下手，只好请人实施。心地善良、笃信耶稣的岳母及家人最后把兔肉都分给了众邻居。后来每当女儿问起兔子下落时，事实的真相从来无人提起、对同样爱兔的她不忍说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