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的记忆

回老家，看父亲，陪父亲，姐弟仨一起出发。人到中年，越来越想回故乡。故乡有老村庄、老屋老房老院子，还有老父亲。

父亲是读书人，老师嘛，年轻时读书是用功之人；穷嘛，年轻时候读书是努力之人。学校一毕业，先在生产队做做事，后来当民办教师，再后来通过考试，民办转公办。记忆中，父亲不是学习就是培训，反正就是不停考试，获得过多种证书和荣誉称号。

父亲虽是语文老师，但他识简谱，会填词，会吹口琴，会唱歌唱的还特好听，记忆中夏夜里全是父亲的歌声，他的一些学生说他以前在语文课上会教学生们唱歌。父亲虽是读书人，但对于农田之事也是行家。大概因为我母亲过早过世，父亲对于家务活也是熟练有余，甚至超过大多男人和女人。

父亲勤劳。每次回家看见他，要么在晒谷物，要么在晾鱼干；要么在浇菜，要么在起菜；要么在腌制咸菜，要么在做饼。

父亲智慧。老家院子里的鸡棚就是父亲自己搭建的，有鸡上宿的地方，有上高的铁杆子，有喝水的槽，有喂鸡的容器。共养了20来只鸡，特强调全是母鸡，主要指望母鸡下蛋。父亲说一开始还生个把蛋，现在不知怎么搞的，要么生软壳蛋，要么就不生，已经很多天拿不到一个蛋了，父亲说好像养公的了。姐姐说估计是关的，还是要把它们放出来跑跑。弟弟说他要问问他养鸡的同学，讨教让母鸡尽快生蛋的方法。我在一旁边听边笑，我在想全是母鸡怎么能生蛋呢？我觉得应该配个把公鸡才对。父亲又说，鸡圈里有只鸡老被其它鸡欺负，每次吃食时，都要等别的鸡吃完了，它才捞到吃，原因是这只鸡是后来的，这鸡怎么也和人差不多呢？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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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跟父亲聊天，他说的一些事情，我都第一次听说。比如今天，姐姐的亲戚说螃蟹都是夜里爬到塘埂，然后他就夜里起床，把爬到塘埂上的螃蟹一只一只拾起来，我第一次知道螃蟹有这么一种捉法。就着这个话题，父亲说螃蟹都是往东爬的，说它们知道大海在东边，我笑它们是去找东海龙王呀。还比如今天，父亲说今年一个红萝卜种子被弄杂的了，去年买的一样的种子长出来萝卜特别好，今年全长碱的了，不仅小还老气横秋的，我看着也是。陪父亲一起清洗红萝卜，我就准备把小的全扔掉，父亲说不能扔，和别的萝卜放一起腌制，会让颜色变的好看，虽然小但颜色还是深紫深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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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姐姐亲戚给的螃蟹，弟弟煮了10几只。我说，这亲戚纯朴呀，一下子给了40几只，真舍得呀，一看就好人。姐姐说要不要弄杯酒，我说倒一碗吧。螃蟹搭香醪，好，陪父亲喝两杯。父亲说西邻大姑今年90岁，每天早中晚都喝一杯。我跟姐姐说我们以后每天中午也弄一杯。我想起小崇的话，一杯酒下肚，心脏就开始工作，大概有道理呀。

2019年10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