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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旁观者，看表演而已……”
反复默念着这句「心经」，沐乐正疯狂压制着内心蜂拥而上的烦躁、无奈、委屈。
漠然的眼神配上职业的假笑，看似淡定地默然看着面前的“表演”：一对极具夫妻相的夫妻上演的“驭夫”表演。
半小时前，男子拿着叫号纸来到了沐乐的窗口。
慵懒的短发，随意的短衫短裤，微胖的身材踏着人字拖，沐乐看他的第一眼，把他归类于憨厚型。
简单了解男子需要办理的业务后，沐乐从指导他填表开始走流程。整个过程男子礼貌且配合，沐乐欣喜，遇上为数不多的「顺利版」客户！
流程接近尾声时，男子背后走来了一名女子。
他们身材相当，女子的长发慵懒地夹在脑后，随意的大码短衫短裤走路带风状。看得不清楚，沐乐感觉那人字拖也像是情侣款的。
果不其然，他们是夫妻。
不同于男子的憨厚，沐乐对女子带着点不确定，
“怎么感觉有股‘凶气’？”
女子手上提着购物袋，像是逛街打发等待男子的时间后过来的。
沐乐把需要男子签名的业务单据递出去，用铅笔为男子仔细圈出签名处。
男子微微点头，微笑了一下：“谢谢。”
他拿起笔正准备落于纸上，一只白嫩圆润的手臂忽然伸过来，带着点狠劲一把抓起单据揪了过去。
女子脸上五官似是一时向鼻子靠拢，不耐烦地一张一张翻着，质问着每一张的用途。
沐乐笑容依旧，耐心地解答女子的每个问题，叹想：顺利总是结束得那么短暂，还好，还在正常范围内。
期间，男子拿着想签名的笔，也在一旁附和着沐乐帮忙说明。
不知是否错觉，沐乐感觉女子脸上五官的聚拢度愈发厉害。
女子放下单据，拿出一张给男子签了之后，余下的却依然压在女子手下。
男子巴巴地看着欲言又止，女子继续气场全开地质问沐乐：
“我签不行吗？”
沐乐一怔，心叹一声“又来了”。语气保持着服务业的温柔和坚定，道：
“这是这位先生的个人业务，他的签名确认才有效。”
女子捏紧了手下的纸，另一只手叉腰道：
“我签他的名字就可以啦！”
“小姐，监控都看着呢，这项业务只能本人办理本人签名确认才能生效。”
男子在一旁温声哄着女子，“我签了就很快办好的了，手续就要这样嘛。乖，来，给我。”
女子瞥了男子一眼，抢过他的笔，直接在余下的单据上写上了男子的名字。把笔往桌上一扔，抓起单据甩进沐乐的窗口。
沐乐收好又得重打一遍的单据，一边操作着喊授权，一边继续温柔且坚定地微笑着对女子继续“开解”。
单据重新打好，沐乐双手递给男子。他正要接，女子一把抢了过去，下一秒全部撕碎。
沐乐看呆了，身旁的同事也看呆了。
女子双手抱胸，脸带怒气扭向一边。
男子轻轻拉着女子的手臂，还是温声细语地哄着，
“这业务手续大家都一样的，签了就很快办完了，别闹了好不好？”
沐乐虽不解，可这人啊，不解的地方多了去了。
又打了一遍单据，瞅着两位气氛稍转好之时，微笑着双手递给男子。
这次，他接住了。
下笔签到第二张，女子突然一肘把男子顶开，抢过笔像是泄愤般，在单据上用力“划”男子的名字，嘴里忿忿地念叨：
“我就要签！我说能就能！”
男子几次想挤进来抢单据，都被女子稳如磐石的马步顶了回去。
一通猛如虎下来，男子的好脾气中不免也带着点无奈。女子却一手指着男子，一手指着沐乐，机关枪式飙着文明与不文明用语。
旁若无人，气势如虹。
沐乐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跟这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人在气头上，不能强行冷静，否则适得其反。不耗尽点电量，不会清醒过来。
女子都说了啥意气用语，沐乐左耳进右耳出，只是走了个过场，不留下一点印象。
最终，男子还是签上了。
他一脸抱歉地对着沐乐，不，应该是对着在场所有人，微微欠了欠身，拉着女子离开了。
沐乐叹了口气，依然不解女子发怒的点，可是也不重要了。
“不要深究，就是看了一场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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