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游记

作者: 走着瞧_4dba | 来源:发表于2017-07-22 17:52 被阅读16次

    时值端午,我没有为了屈原在家吃粽子,而是跑到了新疆。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新疆了,仿佛是因为邻居家有个小女孩会跳舞。她常把两手交叠在下巴那儿,脖子一动一动的,表演给我看,样子有点滑稽的新鲜。我本想学来着,摇头晃脑了两下遭小朋友嘲笑,便不好意思起来。舞没学成名字倒是记住了,新疆舞。小女孩说,新疆人长的跟我们不一样,大眼睛深眼窝,头发卷曲梳很多的小辫,漂亮得像外国人。望着她那圆鼓鼓带着毛发刺儿,乱七八糟的小辫儿脑袋,我端详了半晌。心里有些发痒,既羡慕又嫉妒,且她的话更让当时的我,脑海中充满了对新疆五彩华丽的想象… …

    我虽笨,但突发奇想超过一般儿童。我找来家里的铁钳子把一根根红绿电线剪成一节一节,对着镜子把刚洗的头发分成缕儿,像绑螺丝转儿一样把头发绕在电线上。还好头发又湿又少,等缠好了手也酸了。拿起小镜子照了照,那里面的我就像个插满电源的插销座,线路复杂颜色迥异。我很满意地晃了晃,昂首出了门。

    烈日下,阳光凶狠,被电线丝缠绕的头发似乎被晒干了,揪得头皮有点发麻。邻居大婶路过,好奇地问:“闺女儿,疼不疼啊?”我仰着奇形怪状的脑袋骄傲地说:“不疼!”大婶笑了笑,赏了我根冰棍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顺手摸了摸头上已被晒得滚烫的电线丝与头发,用舌头舔着又凉又甜的冰棍,很得意,想着自己已是做过新疆的人了。

    像这种傻事日后想起来都会晕倒。我是等上了学才晓得新疆有多大,占国土面积的1/6呢。5个州8个区还有3个市,我能记住的是乌鲁木齐、喀什、伊犁、库尔勒、以及吐鲁番。那里还有雪山、草原、沙漠、盆地、河谷、连同古城洞窟等等,昔日最属繁华的丝绸古路了。新疆维吾尔族亦是我儿时幻想出来的人。“我们新疆好地方啊”月入歌扇,花承节鼓… …,读起来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如今,在飞机上观望我童年五岁的梦想!

    兴奋地出了机场,顿觉紫气红尘般的热浪扑面而来,啊,好热!下榻的宾馆叫塔里木酒店,离机场约9公里。也就是说我们住在乌市的郊区了。在酒店房间里小歇了一会,我便和朋友阿钢出来吃饭。

    我俩兴意扬扬,随意进了家吃饭的馆子。阿钢说他好胃,吃什么都香,这话到后来我竟有着一百二十万分的信服。坐好后我们点了两个家常菜,想着到了晚上再去吃地道的新疆羊肉串。平日里不常喝酒,就先要了一瓶。菜刚一上来,精神便来了,连喝酒的声音也变得好响亮,让旁边等菜的人心生神往。阿钢与我边吃边笑边聊,满心满脸都透着欢喜,像是店里突然多了两个傻傻的合音天使专门负责笑声似的。

    很满足地吃饱喝好。时近下午,原本计划去南山的,不过要是一路寻去恐怕已是晚了。索性换了想法,改搭公交到城里转转。上了车发现很干净。但是没想到我们住的地方离市区那么远,坐了好多站,司机师傅连说,还早呢。闷热的曙光里车子像条蜿蜒的鳝鱼,慢慢滑行。车里没空调,真的很难受,于是我们下车换步行。两人一路走只顾聊天说闲话,竟比看街上的风景还要紧。乌市汉族多,好多建筑还都写着建设兵团xx,街道也没什么两样,确实没什么吸引。

    途中我们在一家酥油奶茶馆,停了下来。待浓浓的奶茶下肚,顿觉暖胃又暖心。抱着尝鲜的想法我俩又要了一杯加蜂蜜的啤酒,酒的名字很特别叫格瓦斯。一种味道有点甜的啤酒。

    就这样坐在店里喝着格瓦斯颇觉有新意… …忽然想起刚才问路时有人说这里是哈萨克人聚集地。于是我们四下张望,不过到底看不出什么。那些长衣及地,脸被重重包裹只留下两只眼睛的妇女倒让我好生惋惜,哪怕她们身上出落得再与众不同也都不为人知。

    当下喝了茶,继续前行。路过书店,阿钢进去买了本新疆旅游书,就在他买书的当儿,我站在书架前看一篇介绍新疆特色小吃,马肠子的做法。心里好不后悔,没在刚才的店里点个马肠子吃吃。

    六月的新疆,阳光照得不多的几座清真寺闪闪发亮。道路两旁不种花,树高叶阔,呈大片的树阴。我与阿刚专捡树阴下走,得清凉。眼瞅着快到二道桥了,到了二道桥也就到了传说中的新疆国际大巴扎了。

    大巴扎的意思是集市,卖的都是临近别国的特色物件及新疆特产之类的东西,像早期北京的秀水。慕名来的外地朋友每每到这里挑上两件拿回去送人。但是来到近前一看,大棚早已不见了,摊子搬了家,住进了高楼。东西…哎,说不上来,一点都不入眼,只得四处游目草草出来。在大门口有好几家冷饮摊,紫红色的石榴汁、白花花的冰激凌,阿钢大派地掏了钱买了两块西瓜,转身交与我一块,这也算是我们在大巴扎,唯一的消费了。

    转转转,我们这两个无事人又转回到广场中心,像小孩子总也离不开母亲的身边。新疆的六七点钟是最热的时候,是人都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光明。渐渐意识有些混沌了,一座座高楼大厦从流火流云中迎面扑来,又似敏捷的大鸟擦身而去,蒙太奇般的梦幻。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好像变成了银元铜子一般,只为一路行走,意义似乎变得如此简单,不知道要做什么,走便是好。

    来异乡,走异路,在香喷喷的阳光下只感觉平静的时光让人爱惜不尽,脑子里再没有其他念头。在北京只是忙碌,下了班便早早上床,心里好惆怅,但身体却疲惫,感觉这一天没有过就草草收场,但也无奈。然而昙花一现的生命在这里却感到悠长得永生。

    我与阿钢就这样一直傻傻地走啊走… …最终还是迷了路,当下无手无势,不知归路,只好上了公交车。

    车子把我们搭到了红石公园。我们进了园,沿小路曲折,随意东西。穿楼榭,过花亭,见散步老人的白发在阳光下闪闪亮,让人感觉生命的惬意与自足。公园里到处是杂密的草坪仿佛动物的毛发,柔软妥帖地伏在地上。灌溉喷洒的水柱有节奏地转着圈。我与阿钢童心乍起,专拣水要激打过来的时候纵身而过,顷刻间被水浊湿的地方清凉舒爽。水花四溅,像是从天上抛下来的橄榄枝,此时的我快乐得可以飞上天。

    不早了,阿钢拦了辆出租车。在回酒店的路上,夕阳西下,我方才感觉到晚上的落日,颜色似乎让人觉得有点老?

    想想,大概是因为她照得实在太久了… …

    次日,我们去天池。没有遮挡,一路的阳光。我们下了河滩路,往北行便上了高速。这回车上不光我和阿钢,还有我另外一个朋友阿涛。陪同我们来的侯哥是阿涛在当地一位有脸面的朋友。他很风趣,屡屡拿新疆与北京比较。他们尽说,我尽听,一路不闷。

    车开出近一个多小时,快要进入天池了,忽看到:前方修路,请绕行。绕行的道路都是石头子倒上去,被车压出来的,再有就是刚刚刨开出的黄土路,非常地难走。

    好不容易抵达,景区门票要一百大钞一人了,还有保险、停车费。阿涛的朋友替我们买单,真觉得不好意思。从停车场到天池我们依然是开车上去。这不免让我觉得遇见天池有过直白,没有想象中的峰回路转,心急望不了半里路的感觉,喜欢一点一点往上爬,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体力。

    就这么无惊无险无隐秘,如水钻般的天池近在咫尺了,蓝绿澄清,群山皆惊。天池系高山溶雪汇集而成的,湖水养目,仿佛它流淌出来就是给人瞧的。我们沿着湖堤缓步踱来,天阴了,远处的雪山浸润在浓稠如粥的水气中,灰黑的底座,水银灌顶,仿佛是几座炼丹的神炉。天池被雪山环抱其中,湖水中盛满蓝玻璃似的光,清亮得很。民间有传说天池是王母洗浴的地方,我倒觉得它自身就像是唐朝敦煌壁画里的女性,遇山折腰,极具柔功。

    另外在心里我还拿桂林,丽江来对比。忽觉那些太像风景,确实不及这里的天然。此处没有人享受的痕迹,真山真水,没有扰攘的世俗,自然呈现它最本色空灵的面目,人,也成了其中一个和谐的分子,犹如一草一木,一波一石,天人合一……

    只可惜,没待多赏。侯哥便来催促我们照相了。留了影便乘车下山。

    不过下得山来有好吃的。侯哥在来时路上打电话叫人准备了最新的羊肉,他要亲自为我们烧烤。鲜肉已被加工好穿在铁钎子上,肥瘦有搭配。侯哥说以前都是用红柳削成钎子烤的,那味道更好。他每次只拿七八串放在火上烤,用纸板扇,直到油慢慢从肉里渗出来,再洒上调料、细盐,辣椒面,再上下翻烤。不大一会就外焦里嫩,在一旁的我们早已垂涎三尺,侯哥一声令下:能吃了!我们一下子便蜂拥上来,肉串的味道微辣中带着香,不腻不膻,肉嫩可口。侯哥的技术真是超一流,比在新疆街上的餐馆里烤的还好吃。味道真绝,这辈子我都忘不了,此时别人就是拿再好的美食我都不换!

    眼瞅着,肉串被我们一抢而空,彼此分享,觉得是无上的美味。吃了一肚子的羊肉串,我们又折回到餐桌上。手抓肉、抓饭、炒蘑菇… …桌子上都摆满了,我与阿涛是小孩子吃法,好的先吃掉,现在胃里已是没了多余的空间,而司机师傅却相反把好的留后头,一边慢慢饮着啤酒一边吃着菜与烤串,越吃越有希望。阿钢他最棒,吃的最多是冠军,对每个菜皆无疑义连声称好。

    自然在回去的车上,依然颠簸。但我身上已是睡意暖香,不知归路。

    晚上阿涛因有别的安排,留下我和阿钢出来继续游荡。由于白天吃得太饱,我俩决定在酒店附近的公园走走。但这个公园是要买票才进得,一人五元。

    园子不大不小,自然简静。一路走着看两旁的花草。忽闻飘移的清香,若断若续,香气沉沉,一股一股的像涨潮。我们寻了许久,辨别了半天,最终索定了一棵开满小白花的大树,不过看了半天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更奇怪的是驻足于树下,那香味竟又神秘的消失了。

    我俩在园子里兜了一大圈,来到了茶室。里面已是三两成对地坐满神情愉悦的面孔,庆幸店里还有空桌。茶室一半露天,显得阴凉疏朗。我俩进去问服务生可不可以搬张桌子到湖边,“当然可以”,听到这样的回答,心情好极了。

    我们点了一碟瓜子,一壶碧螺春,一瓶啤酒,本来想要第一天来时在饭馆喝的那种,可惜没有。我们饮着茶与酒,看与不看也都是两眼留于湖面,任光阴从我们身边溜走。我见湖对面有人,这里的人怕是不过端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素面,只把节日当作寻常日子过了。

    在茶亭中坐了许久,阿涛打来电话说要买相机卡,于是我们离了公园,回了酒店。这时,日晒的暑气已从地面渐渐收离,先是一阵风吹来,像雨前的征兆。

    南山是草原,阿涛的神通广大,这次换维族的朋友开车带我们进山。去之前我们先到集市上买了酒和食物,准备带到草原上吃。

    头天傍晚下了几滴雨,赶上去草原还连阴。一路上,云彩一会如菩萨低眉,一会如金刚怒目,还有的如人在穿衣服,但仔细看像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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