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商学院

过年了，在外面打拼的人都回来了。

学树今年在外面发财了。他回来以后，给村里60岁以上的老人，每人一袋大米，一袋面粉，一壶油。

另外，每人再给200块钱。

村里赖皮老摸，今年59岁，差一岁。

他看60岁以上的人，都有东西他没有，心里着急。

村里干部登记名单的时候，是看户口本登记的。

年龄多大，都按上面的走。谁说他六十一了，得看看户口本上再说。

有人一看分那么多东西，还有钱，又眼气，又感叹。

眼气人家学树，也是长了两条胳膊两条腿儿，咋那么能挣钱！

自己孩子一样都不少，咋就赚那么一点啊？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有的孩子，听爹妈这样一说，顶起嘴来，吵架生气的都有。

这些都不算啥，关键还有一些人，光想占便宜。

但是，年龄又不够咋办？

想歪招儿，去村里干部闹闹去。钱是人家学树发的，又不是村里干部发的。

这不，魏猫就是一个。

吃罢饭，村里干部刚打开办公室门，他就进来了。

张口跟村长说:我的实际年龄，给户口本不照。原本，我是大两岁，今年六十二岁了，生产队登记的时候，给少写了两岁。

你得给纠正一下。

村长笑笑说:爷儿们儿，对不起，咱们登记都是以户口本为准，那上面白纸黑字，写多少是多少。

大家都像你这样来找，那不乱了套？

一刀切，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没办法，再过两年你再领东西领钱吧。

他又在那儿磨叽了半天，村长不搭理他。一句话，这是人家学树的心意，咱们不能亵渎了人家的一片爱心。

他刚走，又来了几个！

事儿和魏猫的一样，村长一句话全部打发。这些想占小便宜的人，嘟囔着走了。

以前，没有发钱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多的事儿。

最不好对付的是老摸。

人家为啥叫他老摸呢？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老爱摸东西。一听，你知道啥意思了吧？

年轻时，他就是个二流子，好吃懒做。整天还爱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

那年的年三十晚上，他没钱割肉，闻着空气里飘的肉香味儿，把他馋得直流口水。

想吃肉，这还不简单？！

出去溜一圈儿，煮熟的肉都到嘴里了。

他走出大门，开始挨门挨户看看。

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煮肉，灶屋里都是香气。

大家都坐在堂屋里看电视，灶屋开着门，谁也不会提防这时候的小偷。

腊月里小偷猖狂，年三十他也得守着一家过年啊。

大家都疏忽大意了，这可给了老摸可乘之机。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可老摸急了，他连兔子都不如！

一会儿功夫，他掂了两块儿熟肉回家了。也不知道在谁家灶屋里偷了两块儿煮好的肉。

回到家，他爹看见了，破口大骂他，拿起笤帚抡他。要不是邻居过来看热闹，没人知道他偷摸了别人家的肉。

上年纪了，也不安生，也是那屡教不改货！

他不找村长闹事儿，知道村长原则性强，在条条框框面前，天王老子也不中！

找他说事儿，不是正事儿，说话死难听。

大年初一的上午，他吃了饭，就找学树来了。

学树一看见他，打心眼里恶心，但毕竟是叫他叔里，还是笑了笑打招呼。

过年好，叔。学树一边叫他，一边递去了好烟。

他笑了笑，接过烟说:

学树，你好，叔可不好。你给村里老人都发面发钱，轮到叔这儿，没了。你说咋办吧？

他好不要脸啊，当着小辈的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害臊不害臊？！

学树说:村里统一按年龄登记，可能您年龄不够吧。

我年龄不够，你不给我补补？你知道，我穷，过年一块儿刀头自想买不起啊。他可怜巴巴地说。

学树他爹刚好从外面回来听见他说话，生气的说:

老摸，一块儿刀头都买不起，怨谁？！

你也不是不能干，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也不是缺胳膊少腿儿，自己整天溜溜溜，溜溜溜，懒字当头，成天不干活儿，光想问人家要俩钱花。那树还要皮里，你呢？你有没有脸？还要不要脸？！

他一听，声音大了:你操啥操？！我问您孩儿要钱里，又没问你要！

你大年初一，你搁这儿诅咒我缺胳膊少大腿里？

你不知道我浑身是病？！一干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要是倒下生病了，不还得花钱？

又不是问你要钱，说垫子那不中听话儿。

问谁要都不中！你长那俩手弄啥里？！端豆腐吃里？！学树他爹嗓门大了。

学树是俺孩儿里。他挣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是扫树叶扫来里！

俩人吵闹起来，吸引大家都来看热闹。

最后，学树爹气得不得了，狠狠的说:

老摸，你想要钱，给俺孩儿跪那儿磕头，一个头一百，五个头五百！

万万没想到，老摸一听，当着大家的面，”扑通”一下跪那儿了。

这一跪，他脸也不要了，对着学树说:

学树，我给你磕头，你给钱！您爹说一个头一百块，一个头十块也行！

我给你磕一百个！

说罢，学不要脸里，就头朝下磕，学树赶紧上前，把他拉起来，叫着他:

叔，你这是弄啥里？我可受不起。快站起来，站起来。

把老摸拉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1000块，递给了他。

这个老摸，有多恶心人！

学树递给他钱，没想到，他当面再查查。

查完后，对学树说:孩子乖儿，老子记着你的好！

祝你新年快乐！祝你万事如意！

以后烧香磕头，我都在神前许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多为咱村里乡亲爷儿们办好事儿。

学树一抱拳说:谢谢叔！

他大步走了，大家给他让开一条路。

有人说，这种人，生就骨头长就肉，一辈子了，就这样了，改不了了。

这不要脸劲儿，要带到墓门里去了。

学树爹说他: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钱。

学树说:给他钱，给他个台阶下，人都要面子。

今儿给他拾起了面子，希望他以后学好，不惹事儿，平安过日子吧。

但愿吧，希望老摸从此不再摸人家东西了，自己动动胳膊，动动腿，吃啥喝啥，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