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树神:高高低低的地方,泉水清澈。覆盖在草甸上的牛舍子,覆盖在树丛里的草银子,一身露出自己的身体。远近的地方,村庄孤独,错开的茅草房,甸子下的茅舍,鲜艳的花朵,开了一生。而此刻的我的一生,非常的漫长。我遥远地坐在万物之上。荒僻的杂草处,荒疏的开拓处,地坪上的风草,地坪上的大房身,已经摇出水花。男神的水花。一阵结着一阵的草籽。草花摇曳。房子外面的大泽国,已经被水槽满了。
女树神:一屁股的样子。我呢?我一屁股坐在大地上。草种子开了。荒僻的地方,打碎的树枝,沙子散开,从北山脚下落出的罗店,忆起镜子之中的事情。还是一样的悲哀。还是一样的感伤。树洞里,我摸着自己的脚步,散落在地上的牛粪,热烘烘的。树洞里,反复地呼喊着。树身上,旧书蛋还磨荡在树身上。水深。睡前。我的泽国,广阔的泽国,摇曳的树枝,反复地波荡着,将草架子掀开,将草葫芦猛然地扶住,竹园一片的静谧了。
事树神:往事粘在我的身上。是的,往事你暗恋谁的天地?妈妈爬上了山坡。妈妈的山葫芦,妈妈的脚印,妈妈的歌唱的桥洞。妈妈感伤地呵斥着。北山一家家的门户。开了。开了。开门之后,树神纠缠着大黄昏。真的,那是一千年未见的大黄昏。黄昏,紧紧地落在了门房上。我仰望着房子外面的星空。星空无比的巨大。一颗颗的星辰挂在天上。我仿佛能够看见星夜的轮回。入夜,我抬头,仰视着。漆黑的房子。漆黑的星辰。一切的动摇的草籽,都纷纷地散落了。画壁上的月亮,打开自己的身子,悄悄地进入了月亮的背面。月亮非常大。月亮的名字叫飞船。飞船外面,光芒打开自己,自己外面的抽象的世界,遥远的地方,我突兀地坐在大洼地上。美妙的大洼地啊!一切的拂拭而过的草架子一般的大洼地了啊!
我树神:可是,我自己还有什么?我包拢了我自己。我非常的巨大。大道朝天。难以计数的广大的天地。我从自己的洞窟之外望出去,我看到了一场广袤的演出。属鸡的妈妈,属狗的我,属牛的爸爸,超大的波涛,滚滚的波涛,涌上我的心头。突兀的背景之外,我满身的伤,已经露出了活粉一般的凄凉。远景难再,而骑上马匹的我,树身上,驾着的马车,一路满山地下去了。而结着草籽的我,案头的我,头顶上的大星空,菲菲的细雨,落在了马车上。
男树神:我是口号。我是巨大的问号。我是属于男人的航对。男人的耳朵,我的通向了村庄之外的耳朵,我自己的耳朵。我举着火把,看到了树身外面藏马的足迹。满山的狼烟。满山的炊烟。男子,一个雄性的符号。举着符号之外的形状之外的奔跑。我叩问着自己的足迹。涌上心底的烟,黑漆漆的眼睛,将我的雄性的盐巴打开,穿上衣裳,顾漫的我,突兀的男子,紧挨着男子的节奏,我的男子,吐露着飞鸟的男子,活跃在广阔大地上的男子。一身的湿润。一身的驾着马车上的果实。我吐露着自己的方向,将结果的树身拉开,我满了满了自己。
女树神:我是阴性的嘴唇。我接触着大地的裸体。裸体的我,阴门外的我,生殖着的我,涌上心头的我,繁殖的我,突兀的露露着大脑袋的我,满身湿润,满身荷尔蒙,满身的繁殖着的娃娃,从我的房子外走出去,坐在地上。等着我的到来。等着我的繁殖。
事树神:一次次的繁殖了。一次次的生气了。一次次的蛊惑了。开遍了的野草花,开遍了我的大地上的草房子。因为事情在我的手里。因为水灾很严重。因为突兀的北方的太阳还挂在天上。因为地航上的牢笼还在砸破。因为土地枯寂了。因为湿润润的泥土翻开了。因为土地又在了。因为火焰还在了。因为事情本身不再被搞砸。因为头脑外的世界还在通往一个郁积着牛粪的村子。因为土堆上的牛粪已经稀释。因为马匹还在撕喊。因为马匹上的马匹还在奔驰。因为事情还在轮替。因为马上的马车还在奔跑。以为你可以住进了房子。以为事情可以顺利解决。以为马匹后面的粪土还在猛涨。以为河流已经停止流淌。以为突兀的白房子还在冒着湿漉漉的泥土和沙野。因为你和我还在守护。因为我和大地还在结着果实。一阵阵的风,刮再往上的地方,刮在我的头顶,刮在北方或是南方的土地上,以为一切都在摇晃,以为一切的房子都安全无恙,以为一切的大地都还在固定的方位上。看是,事树神看错字了。
我树神:厚厚的堆积着的,厚厚的猛然洞开的,厚厚的样子,落下雪。我之上,开始下雪了。我之下,开始下雪了。雪落在北山。雪落的地方,厚厚的帽子,厚厚的沙尘,厚厚的毛坯自。一切的雪落在我的头顶上。头顶之外的我,我之外的无数个的我,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可是我还是落败了。可是我的方向还是弄错了。村乍红诈阴。村的粗野的鼻子,拱着自己的风,冒着雨水的落下,毛开张着,鼻毛笼络着,身毛上的空穴,洞窟外的赶着野地上行走的我的一匹匹的野马,它们开始支着身体往外走。野马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我催赶着野马。我赶着路上的杂乱的屋顶。往外走,便是北山中的智者寺,便是北山中的黄大仙祖宫。再往外走,方向开始难以辨别。雪愈发的大了。大地围拥着。我作为树神,抱着自己的身体,抱着湿淋淋的地上的地衣,抱着催发的兰舟,一夜之外,一日之后,广阔的婺州供你行走。而我下了山。我下达山外的村庄。
此刻,一切的树神,都开始隐匿在了错杂的房子里了。或是,一切的树神都躲避在了广袤的泽国上了。戳烂的草房子,开始冒出稀烂的炊烟。汩汩的冒着的声音,从树神的洞窟里流淌出来。我们的大洼地上,涌出清泉。清泉之外,树神们贪婪地呼吸着,因为土地从此固定了,因为摇晃的船只从此落定在了婺江上。树神们啊,你们的方向大概便是婺州的方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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