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同学小聚,几个四十岁以上的中年男人喝着小酒儿,唠点小嗑儿。话里话外掺杂着对现实的无奈,对过往的流连。
谈起充满悲情和厄运的2020,我们与百姓大众一样,巴不得匆匆挥别;说到寄予憧憬和希望的2021,无不心心念念地祈愿平顺、祝福祥安。是啊,上一年出现了太多的不确定,让家国和个人统统发生了大大小小的转变,从情绪到局势,从工作到生活。新年的第五天,也是哈尔滨一年一度的冰雪节假日,所有市直单位照例休息一天。而对于我们,拿着哈尔滨户籍身份证供职于省属单位的居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周二工作日而已。
停到到第三天的住宅供暖终于恢复,冷了三天的屋子总算可以慢慢热起来。三九天还未到,低于历史同期的严寒已经汹汹而至,霸气十足。关于冬日的回忆很多很多,缘于这里的第四季尤其独特且漫长。小时候,西北风刮起大烟炮在菜园子里淤积成雪山,一夜下来,竟然可以坚硬到承重儿童的踩踏。于是,我和小朋友们斜着挖出大概一米多见方的洞穴,铺上草垫,遮上草帘,兴奋地栖留兼玩闹,直到冻得打哆嗦想撒尿才肯出来。童年的小伙伴而今天各一方,早已成了虽有联系方式却难于经常联系的故交。
东北的农村,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菜窖,置办些冬储大白菜、大萝卜和土豆等存放其间。根据窖藏深浅,常备一把自制的木梯用来上下,等到家里面男孩子长大了些,下窖取(qiu三声)菜的活儿基本上就交由他承包了,一是攀爬灵活,二是好玩有趣。现在想想,老房子菜窖的方位,内部陈设的结构,甚至略带潮霉的味道,依然印象深刻,毫不生疏。
黄昏,袅袅升起的炊烟扶摇直上或随风飘散,房前屋后偶尔走过三两行人,惊起几声犬吠,搅动几处鸡鸣。开着的房门源源释放出薄白的哈气,仔细嗅几下,兴许还能闻到菜饭的幽香,猜出伙食的形态。这时候,厨房里必定是有如仙境般氤氲弥漫,等盆盘碗筷都上了桌,围坐的大人小孩也就逐渐清晰了轮廓。那个年代,家里孩子是否勤快(懂事)的标志之一,就是是否情愿去干放桌子(摆餐具)和捡桌子(收餐具)这类家务。
时光迅疾,一晃而逝,即便诸多的往事平静而平凡,铭留心间的深挚经年未变。成年之后,工作以来,慢慢开始经历那些所谓的人间值得和始乱终弃,表面上把岁月涂抹厚重,实则是德行被无情践踏。伤痕一道道划下,新创挨着旧疤,屈辱和羞耻一天天长大,后来,什么样的绝杀也再不害怕。如果来自上苍的惩罚连绵不休,天知道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每一分秒,我们都站在历史和未来的交汇之处,现在已在,未来将来。放下的放不下的迟早卸却,过去的过不去的终将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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