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记忆是我曾丢失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晶莹剔透。因为断了线,洒落一地,却未曾被尘土遮没,它们只是滚到了不同的角落,仍然熠熠生辉,待我一一找回,重新串起。
(一)轮回
那年悠然刚满三岁,在北方槐花飘香的季节和哥哥一起过了生日。
两人生日相差一周,自从悠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每年的生日都是和哥哥一起过的。
两人一起去蛋糕店挑蛋糕。小悠然不会选择,就看着哥哥。
哥哥说:“我要一个小汽车的蛋糕!”
悠然也开心地说:“妈妈,我也要小汽车的。”
妈妈温柔地笑笑,拉长声音说:“好~就要小汽车的。”
兄妹俩高兴地拍手:“耶!要小汽车的蛋糕喽!”
妈妈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宝宝,幸福地笑着。
她很开心两个宝贝都生在了这人间最美的四月天。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个月啊!万物透着馨香,闪耀着灵光。
她的两个小宝贝如同那刚冒出尖的小嫩芽一样,迅速而快乐地生长着。
他们如同这美丽的四月天一样,时时带给她惊喜和心灵的悸动。
过完生日,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小村子。
仅剩的七八户人家被青山温柔地环抱着,静静地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
山谷中的小河早已从沉睡中醒来,拍打着浪花,“哗啦……哗啦……”欢迎归乡的游子以及她带回的两个小精灵。
两个小精灵好奇地看着清澈的河水,然后用请求的目光望着妈妈。
妈妈朝河水扭扭头,笑着说:“去玩吧!”
啊!河水!流动的、如此清澈的河水!
摸一摸会是什么感受?
他会像小鱼般滑走吗?
它可不像我们澡盆中的水,它是可以动的,是冰凉透骨的,是可以随便喝的。
它的底部有光滑多彩的鹅卵石和细沙,表面偶尔有树叶树枝漂下,却没有我们的塑料玩具。
它有吸引人的魔法,远远就想过来和它亲近,一旦亲近就不愿离开。
妈妈看着两个宝贝在水中滑动的小手,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用石头堵坝,架上树皮,制作瀑布。
用木棍当扁担,两头系上玻璃瓶,学大人担水。
在小河旁和稀泥,做泥饼泥娃。
小时候的她有哥哥和妹妹陪伴,玩水、滑冰、爬山、放羊、采摘野果。
现在想来,有点像童话世界。
太阳落山了,没有夕阳的感觉,因为山太高。山西边已看不见太阳,微弱的阳光却还在山东头转悠。映照得山头的羊群更加洁白。
她记起了小学时学过的课文《火烧云》:
晚饭过后,火烧云上来了。霞光照得小孩子的脸红红的,大白狗变成红的了,红公鸡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儿在墙根站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头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他刚想说:“你们也变了······”旁边走来个乘凉的人,对他说:“您老人家必要高寿,您老是金胡子了。”
她的脸异常平静,一丝幸福的笑容偷偷挂到嘴角。
那时候,她那么喜欢读书,常常读课文给不识字的母亲听。
那时候,她那么渴望美妙的书籍,渴望从书中看到美丽的世界,听到浪漫的诗句。
求书不得,听别人讲讲也是好的。一遍遍朗诵课文中的句子,也是美妙的。
那时候,她也曾在天空找过火烧云。
西边是高山,西北边山峦相接的三角天空中,她看到过和课文中一样迷人的红色的彩云。
在那变幻莫测的彩云中,她也找到过大狗、马、狮子。一个人站在家门口凝望火烧云,直到天黑火烧云完全消失为止。
那时候,母亲因为做过大手术,无法在黑暗中稳步前行。她和妹妹便成了母亲最得力的警卫。
唉!母亲!
想到母亲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母亲老了,又生着病,陪伴她的日子或许已进入了倒计时。
回想儿时和母亲依偎的那些日子,甜甜的,如同六月的野草莓。
六月,整个森林都是野草莓的清香。已为人父人母的兄妹仨儿曾经是这个森林的孩子,手提爹爹做的桦树皮盒子,穿梭在森林的草丛中,将一筐筐甜香带到母亲身边。
六月,她想,她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再来这里吧!
从森林中突然冒出的一群小羊羔将她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小羊羔撒着欢儿活蹦乱跳着。那多汁鲜嫩的青草正适合它们还在吃奶的小乳牙。
这群小调皮,小时候可没少让她生气。
好不容易追到它们,还没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中恢复过来,它们已你追我赶、欢蹦乱跳到了另一个山头。
稍不注意,地里刚长出的麦苗就会遭殃,回家必遭爹爹批评。
再次看到这群小调皮,却是满心的欢喜,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真想抱抱它们,亲亲它们,抚摸它们蜷曲柔软的毛发。
两个孩子看见小羊羔,兴奋得尖叫起来,丢下小河奔向了小羊。
悠然兴奋地看着小羊,用手试着摸了摸,又羞涩地抽回手。
羊妈妈从森林回来了,远远听见它们呼喊孩子的声音,小羊羔们警觉地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撒腿跑向森林。
森林一下活了,羊声鼎沸,将回巢的小鸟惊得飞了起来。
羊倌悠闲地点起一袋烟,坐在石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羊群。
小羊羔跪在母亲腹下,贪婪地吮吸着乳汁。偶尔用头猛撞一下母亲的乳房,以获得更大流量的甘甜。
羊妈妈时而平静地望着远方,反刍白天食来的青草,时而嗅嗅自己的孩子。
天朗气清,花香弥漫,一切都正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