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并不是被郑重托付给学校和教师的,他们只是去享受父母购买的教育服务,因此很难心服口服地接受教师的教育与管教。教师则是小心翼翼的教育员工,在客户要求、单位绩效和个人生活中苦苦挣扎。
原子化的社会里,人们信任和依赖常常限于家庭,而对家庭之外的世界既无知且不信任,这是教育者要面对的最大的“真实”和“普遍现象”。不敢做“严父”的家长一方面急于寻找替代自己“严格要求孩子”的老师;另一方面,由于“儿童神圣”“教育市场”等教条,社会不再把教育看成是家长对学校、教师的一种庄重的托付。
为什么当代家长通常是一味否定自己过往“教育的历程”,很少挖掘珍惜自己的“苦难”童年及“苦涩教育”的成长价值?为什么上一代人的教育经验都成了负面的分水岭?
今天,无论经济背景如何,独生子女家庭的父母会把孩子当宝,学着高期待、高关注、高投入养育,也逐渐培养出高需求、高脆弱性的一代孩子。究其原因,恰恰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孩子便没有更多勇气和反击能力,也不敢挺身而出为自己辩护,孩子们只能活成父母想要或自己舒服的样子。
知与信,是人性和社会架构的根本问题,也是教育的实质。信的世界是安全、简洁的,也是有爱的,不信的世界是质疑和惶恐的。“信任”包含着亲—师教育共同体对“知”的确认和对“行”的承诺。
对儿童或学生而言,没有“亲其师信其道”的安全系统,是不可能求知和成长的。家长和学生对学校和教师心存猜忌和怀疑,达成不了求学、求知和求仁的教育效果。
教育的核心是“未知”,一是指教师为学生创设“未知”环境,二是指教育本身具有因材施教、教无定法、且行且看的策略,具有艺术般的未知和不确定性。从这个意义看,学校就是教育家的试验场,家庭教育亦然。如今,家长看似越来越重视教育、更愿意联系教师,愿意走进学校、走近课堂和孩子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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