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一次课间操,忘记什么原因,大家都没有去做。只一人例外。那位同学一人成队,跟随节拍,恍若一切如常,完成了规范动作。
当时我并未在意,只是凑到心仪的女生旁边瞎聊。女神顾盼之间发现了那位同学,不解其意,认为是在作秀。我循声望去,大家三两成群,各行其是或远远围观。围观群众纷指指点点,将那位同学当成了西洋景,都说真会装。
是的,那时候作秀一词并不如今天流行。【装】字虽不雅,意思却是一致。我观望那位同学,却没有觉得他是在【装】,只是由衷的钦佩,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叹说其他日必成大器。
女神不解,问我何以断言。我就解释了一番。大意就是:那时至今,我坚信,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必有为人所不为之处。无论如何,迎着冷眼与嘲笑,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能坚持己见而不是固执己见,能引潮弄浪而不随波逐流,这样的人,我始终钦佩欣赏。
这位同学的行为可曾伤害过谁?在不强制课间操的情况下,大家选择不做是自由,选择做也没有错,不解可以理解,怀着恶意揣测则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因为大多数人的选择一致而从众在情理之中,但少数人的特立独行也只是在坚持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大家一样呢?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同学高中时学习并不特别出色,然而他勤学好问,给我的印象是,除向前几名请教外,每有同学进步,他便讨问经验,询究方法。然而人各不同,他大约一直未得其法,成绩的起色并不显著。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那天课间操时的光芒,简直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眼。
所以,何必要跟大家一样呢,只要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别人的目光和碎语只不过是你出众的注脚。
距离那天已经十年有余,我与这位同学联系不多,不知他是否如我断言。然而无论如何,他那日所为,正是契合我关注的一位作者写给他女儿的话:
我要她知道,能够不依附外力,说出自己的真心与信仰,独立存在于世界,那正是一个人所能获得的最高评价。
将来,我也要讲给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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