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蝉声阵阵。一条官道旁的茶棚内坐着几桌三三两两的过路人,喝着茶,扇着风,垂首低语,时不时还偷眼瞧瞧其中一桌的一对男女。
也不怪众人好奇,如此酷暑时节,大凡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是躲在府里纳凉,要不就是寻一个避暑的好去处,哪有像他们这些苦力脚夫一样正值暑午顶阳赶路的?
看这位小公子,剑眉星眸,皮肤白皙,腰悬宝剑,面庞虽还是稚嫩少年模样,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势。手边放着一个包袱,露出一截玉笛,通透如脂,一看就价值连城,寻常人家不能拥有。
再看那位小姐,一身红衣将她本就吹弹可破的肌肤称的美若桃花,黑的犹如葡萄的双眼充满灵气,唇红齿白,十指纤纤,众人尽皆大汗淋漓,独她浑然不觉,面净肤爽,笑意盈盈。两条辫子垂在双肩两侧,可爱非常。
正是阎朗与月儿。
“朗哥哥,樊城究竟在哪里?我们已经赶了好几日路,该不会走错了吧?”
“当然不会,管家爷爷说爹驻守樊城,远得很,看地图这才走了一小半呢!怎么?月儿累了?”
月儿右手支着下巴:“月儿才不累,只是看朗哥哥着急的很,难道没有近路可走吗?”
阎朗喝了一口凉茶,道:“近路自然是有的,但是官道更安全。”
听罢,月儿咯咯咯笑了起来:“朗哥哥,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你既着急寻爹爹,尽管抄近路来走好了!”
“这……”阎朗有点犹豫,想了想,终是寻爹心切占了上风:“好,待会我们便不走官道了,此处有座山,叫作虎啸山,若从这座山过,我们至少能省一日的路程。”
“嗯,就这么办!”
阎朗付了茶钱便与月儿渐渐远离官道,朝虎啸山的方向走去。
“朗哥哥,这座山为什么要叫作虎啸山?有大老虎吗?”
阎朗“噗嗤!”一笑:“这你可问对人了,虎啸山之所以叫虎啸山,并不是因为有老虎,而是因为数年前这里曾经出过一帮悍匪,为首之人叫炎虎,虎背熊腰,英勇非常,一副嗓门大得很,曾经一声怒啸,生生将前来缴匪的官兵吓得坠马而死。炎虎非常得意,便将此山改名为虎啸山。”
“哦?这么厉害!那这人还在这虎啸山吗?”
“怎么可能?如此悍匪不除,周围百姓岂不是永无宁日?”
“那他这么厉害,能够除掉他的人岂不是更厉害?”
“那是自然!”
“朗哥哥知道是谁吗?”
“咳咳!”阎朗清清嗓子,与有荣焉道“自然就是我爹!”
“嘻嘻!怪不得朗哥哥知道的这么清楚!都说虎父无犬子,朗哥哥将来一定也能当上大将军!”
“那是自然,要不怎要去找我爹呢!”
“嘻嘻!”
“月儿你看这山道两侧,怪石嶙峋,草木丛生,若是那帮悍匪仍在,必会在此设伏。”
话音未落,只听“嗖嗖!”两声,两只黑色暗箭从右侧疾风射来!
阎朗拉着月儿轻轻一提,堪堪避过。但见左右两侧突然各自涌出十来人,将阎朗与月儿团团围住。五六个弓箭手仍旧举着弓箭瞄准二人。
“嘻嘻,朗哥哥,乌鸦嘴了吧?”
阎朗:“……”
“少废话!将值钱的都交出来!留你们一个全尸!”
阎朗抬眼打量说话的人,却是刚才茶棚内旁边一桌的一个大汉,想来早就盯上他们二人了。
月儿拍拍胸脯,状似害怕的往阎朗身边躲了躲:“哎呀,朗哥哥,月儿好害怕呀!”
“哈哈哈……”月儿的反应引起一众土匪的大笑。
“小姑娘长的倒是水灵!不如回去给我做压寨夫人,如何?哈哈哈……”
“砰!”笑声未落,也未见阎朗如何动作,却是一脚将这胆敢调笑月儿的大汉踢飞了出去,大汉在地上翻了两滚才停下,门牙磕掉两颗,抬起头来时,涕泪交加混着满脸鲜血,唬了众人一跳,嘴唇哆嗦着,嗷嗷直叫,愣是说不出话来!
阎朗一撩长袍下摆,“呸!大胆匪贼,再敢对我月儿不敬!”
“嘻嘻!”月儿拍手:“就是就是,再敢拦路,把你们的门牙通通打落!”
唔……众人都觉得自己门牙有点疼。
只见那大汉终于缓了口气,哆哆嗦嗦呜咽道:“撒,都给我撒了!”
阎朗一把将月儿护在身后,抽出腰间长剑,剑光闪闪,锐利非常,正是那日道观中得到的武神神剑。
众匪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低喝一声朝阎朗攻来,霎时间,尘土飞扬,呼喝声、痛叫声、兵器声响成一片!还夹着……月儿“嘻嘻”的笑声。
“住手!住手!”众人正打的不可开交,远远飞来一骑,手上执一黑旗,大叫住手。
众人闻声纷纷停手。
待走得近了,马上滚下来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手中的黑旗上画着一个图腾。
“大……大当家有令,不许冒犯贵客,要恭敬的请贵客上山喝茶!”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高举令旗大声说道,同时,抬眼看阎朗与月儿,待看到阎朗手中的剑,立即眼神囧囧,大放光彩。
“军思,谁似贵客……你看,你看我责牙……呜呜……”没了门牙,满脸糊血的大汉吓了年轻人一跳,仔细看清楚之后:“三……三当家?”
“呜呜……”
“额,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家大当家只是想请你们上山做客!”
阎朗挑眉:“刚才分明就是要劫财害命,这会又说做客?”
“什么?”年轻人惊讶道,又转向满脸血的三当家:“三当家,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当家早就严令,咱们只劫财不许害人性命,你怎忘了?”
“呜呜,军思,他打我,你……你看……”大汉掀起嘴唇向年轻人哭诉。
“哎呦,啧啧,真是够惨的……看看,说话都说不好了,军思军思,听起来像军死军死,快别喊了。”
“呜呜,军思,给我报凑……”
“额,三当家,那,那也是您先不对的不是?”
“我思开玩笑的啊,那,那山贼不都咋么喊话么?谁资这小子当真了?呜呜……”
年轻军师:“……”
不作死就不会死果然是真理啊!
年轻军师转向阎朗:“这位公子,您看,真是误会,我们黑沙寨从未干过伤害无辜性命的事情。在下黑沙寨军师柳明远,还请公子与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移步黑沙寨,黑沙寨定当设宴赔罪,如何?”
阎朗道:“赔罪就不必了。在下还急着赶路,既然是误会,那就告辞了。”
“哎,”柳明远见人要走,赶紧横臂一挡:“公子您看,现在烈日炎炎,简直能给人晒脱一层皮,就是您不在意,您旁边这位小姐也该爱护爱护不是?再说您沿着这条路走,今晚是无论如何寻不到客栈歇脚了,此处多野兽、匪寇,您何不休息一下,明日一大早我派人护送您走过这虎啸山,如何?”
这话就说的动听多了,阎朗心里犯了难,爹爹剿匪已过数年,近些年来虽然没有听说过此处出现什么强寇,但谁知道有多少小众匪帮在此盘根错节?月儿嘴上不说,但想来以她的身体应该是不适合在烈阳下赶路的,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这人嘴上说的客气,一双眼睛却是精明无比,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纵然如他所说,他们不伤无辜性命,断也没有请上山做客、设宴赔罪的道理,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到此,阎朗不由有些后悔,不该带着月儿走这近路。
“嘻嘻,朗哥哥,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不如咱们就给人家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月儿拽着阎朗的袖子摇了摇,又偷偷眨眨眼。
“嗯,也好,那你们带路吧。”某人最受不了小姑娘如此撒娇,无法拒绝。
“好好好,公子、小姐这边请。”说罢,柳明远喜上眉梢赶紧带路。
“呜呜……军思、军思……”
“嗨,三当家,快别喊了,您看军师那狗腿样儿,咱啥时候见过?”
“呜!”三当家委屈至极,“啪”的一声赏了说话小子一记大毛栗,总算稍解郁闷之气,抬脚赶紧追了上去。
阎朗与月儿并排走着,阎朗低声道:“月儿,这群人看上去不怀好意,你为何要答应上山?不如我缠住他们,你先逃走,我一会就来寻你。”
月儿笑道:“朗哥哥,是福不是祸,傻子才看不出他们别有用心,我们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别忘啦!月儿可不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嘻嘻!”
阎朗皱眉道:“月儿,我原先也不信鬼神之说,但府中管家爷爷给我讲过不少妖魔鬼怪的故事,我知道你们互相之间斗法术可以,但若是对普通人出手,那都是有损修行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许对平常人使用法术,听到了吗?”
月儿睁着一双葡萄眼,感觉整颗心都在美得冒着泡泡:“嗯,知道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人类怕着妖魔鬼怪,妖魔鬼怪也大多畏惧着人类。自古以来,多少妖精千万年修成真身,却因爱上人类,一朝之间又被打回原形,伤心又伤身,甚至形神俱灭。那被压在雷峰塔下的白蛇娘娘就是最好的例子。似乎以害怕之名人类便可以肆意伤害与背叛。
月儿抬头看着阎朗坚毅的下巴,不自觉笑的更开心了,就连眼前这群刚才打打杀杀的山贼也显得很可爱,喏,尤其那个没了门牙的。
有人引路,原本错综复杂的山路走的意外的顺畅,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黑沙寨。黑沙寨建在山坳的一处,倒也是很隐秘。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便是我们的大当家,周铮。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这位周大寨主,身高七尺,膀粗腰圆,一看就是练家子。
阎朗稽首道:“在下阎朗。这是……舍妹,月儿。”
周铮:“不错,阎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来来来,快请入座。”
阎朗与月儿依言入座,奈何阎朗心中有事,又有月儿在旁,便没有耐心与他们猜来猜去,推杯换盏,直言道:“周寨主,明人不说暗话,不知你们请我上山究竟为何?”
“哈哈,阎兄弟,不打不相识,咱们就是想跟少年英雄交个朋友,来来来,在下先敬你一杯。”
“周寨主,阎朗从小家教森严,不许饮酒,还请寨主见谅,不如寨主有话直说。”
周寨主没想到阎朗这么油盐不进,只好为难的看向军师柳明远。
柳明远与寨主对视一眼,良久,叹了口气道:“阎朗小兄弟,不瞒您说,我们实是有事相求。”
“哦?这就奇怪了,素不相识,你们有何事要求到我?”
柳明远道:“阎公子有所不知,虎啸山近年来盘踞的匪帮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个,但真正形成规模有实力的就我们黑沙寨、铁手帮还有西峰寨,原本我们都是逃难到此的难民,为求生计不得已才会落草为寇,所以互相之间约定,只是截些富贵人家,并且不许无辜伤人性命。互相帮扶,多年来相安无事。但是前些日子,西风寨来了一位不知名的高人,竟是不顾规矩,连日来已经做下好几桩大案,我们怕他引起官府重视惹来围剿而受其牵累,便派了二当家与铁手帮大当家一起去说理,谁知,所有前去的人就像石沉大海,全然没了消息。”
“那,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柳明远继续道:“不瞒公子,我幼时曾经拜一个高人为师,学了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二当家他们一去不回,我们猜测事有蹊跷,又不敢打草惊蛇,我便使了些小手段悄悄潜入了西峰寨见到了那不知名的高人。”
“哦?”
“那人竟是个道士,我悄悄潜入时正见他在作法,只见他周身黑雾缭绕,身前不远处倒着一具尸体,面目俱废,犹如干尸,根本看不出是谁,但看衣着,定是个年轻男子。我吓得即想逃走,正好西峰寨的寨主进来了,只听他问那道人,伤好的如何了?”
听到这里,阎朗心里咯噔一声,与月儿面面相觑。
柳明远看了一眼阎朗的神色,道:“我当时听到西峰寨寨主如此问,便壮着胆子继续听了下去,只听那道人说他好些年没有受这么重的伤了,斩妖除魔的神剑果然厉害,伤口反反复复,又没有好的补灵材料,只能勉强阻止伤口扩散,要想痊愈恐怕还得一段时日。除非……除非抓到那用神剑伤了他的人,用他做补灵材料。”
“什么?”月儿怒道:“那贼妖道还在打我朗哥哥的主意?”
柳明远赶紧用力点头:“是啊,是啊,那西峰寨主问那道长,那执剑的少年当真这么厉害,可以伤他?那道人说,持神剑的少年确实了得,但是如今毕竟是普通人,若是没了神剑,便奈何他不得,神剑对普通人来说就跟寻常刀剑一样,于是将你们的容貌特征描述了一遍,跟西峰寨主商议,让他们想办法夺了你们的神剑,再由道长对你们动手。今日三寨主私自带人下山,确实是他不对,但也正因如此,你们交战之时,我老远便看到神剑剑光闪闪,这才先一步找到你们。”
阎朗道:“原来如此。”
又转头问月儿:“月儿,什么是补灵材料?我是很好的补灵材料么?”
月儿恶狠狠道:“补灵,是最令人不齿的恶术,能够直接夺人修行成为自己的修行,被夺者幸运的修行尽失,但还能在六道轮回,不幸的,会直接神魂俱灭。朗哥哥你头顶三尺灵光,前世必是修行之人,是高人转世。须知三尺灵光的修行十分不易,对这妖道来说,自然不舍得轻易放过。”
阎朗眼睛一亮:“那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天生带着很高的修行?唔,怪不得我天生神力,武艺高强。”
众人:这位刚刚很高冷的少爷,您真的抓住重点了吗?
月儿却是很认真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阎朗凑近道:“月儿可知道我的前世?”
阎朗本是玩笑心态,却见月儿面色微僵,不自然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哈哈……”阎朗大笑。
月儿道:“朗哥哥还有心思笑话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那妖道。”
阎朗道:“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知道他有心害我,又怎么会束手待毙?”又转向柳明远等人:“多谢各位告知,不知你们需要我如何帮忙?”
柳明远道:“应该的,一来我们二当家生死未卜,希望还来得及营救;二来,我们也不希望西峰寨如此行事惹来官府招致杀身之祸。如今我们目标一致,定然是力要往一处使。若没有那妖道高人,单拼人力,我们黑沙寨与铁手帮联手足矣,阎朗兄弟手中的神剑为妖道所忌,所以届时还要劳烦你牵制住那妖道。”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他的具体方位,我又如何牵制?”
“西峰寨易守难攻,届时由我们大寨主带领少许人马以交出二寨主为由从前寨攻入,西峰寨必带人马迎战。大寨主将他们引诱出寨,在半路再与铁手帮联手设伏牵制住他们,而我带你们从后方进入直攻那妖道。”
“好,兵贵神速,趁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联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今晚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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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寨主带领人马在西峰寨寨门前高声叫骂要求交还二寨主时,西峰寨主正与妖道在屋内饮酒,听人报说黑沙寨大寨主来了,冷哼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周铮自视清高,与他那个军师一道总喜欢摆些臭规矩,山贼就是山贼,当了婊子还妄想立牌坊,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大师稍等,我这就把他擒过来给你下酒!”
说罢,拎起他的狼牙棒便大步朝外走去。
周铮按照计划自然不会恋战,故意激怒西峰寨主后转身便逃,西峰寨主自然不肯就这样罢手带了寨内大半人手追击而去。行至半路又冲出许多黑沙寨、铁手帮人马,西峰寨主咬碎一口钢牙,心知上当,但也只能边迎战边发信号向寨内求援。
西峰寨内剩余众人见到求救信号,立马倾巢而出。又有人想报与道人,还未即开口便被人从背后一击倒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正是阎朗等人到了。
妖道听到动静,立马变佛尘为黑色长剑迎了出来。
阎朗抽剑当先迎上,趁妖道还未及反应过来是便是当头一剑。两剑相交,叮叮当当一通乱响,待得二人对踢一脚分开时,妖道捂住上次受伤的左肩,“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送上门来了。”
阎朗笑道:“可不是么?不过能不能啃的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一掌打向身旁的巨石,石块飞溅,道人躲避不及,被一块石头撞进胸口,口吐鲜血,阎朗长剑随后而至。
道人大叫一声,一双眼睛满是怨毒,左手在自己的长剑上一划,顿时妖风四起,道袍裂开,青经暴突。
柳明远见了,惊叫一声:“不好!”
月儿自是也知道不好,这妖道见这次不可轻易脱身,竟是下了血本了,连忙跳入战圈,迎上妖道。
阎朗有身手、月儿有法术,妖道左支右绌,有心要破开二人的合围,心下一计较,拼着被神剑再刺一剑的危险,伸手向阎朗的天灵盖拍去!月儿见状,心下焦急,只好一头朝妖道撞去,妖道见状,嘴角残忍一笑,一反手便捉住月儿!只听“咔擦”一声,月儿惨叫出声!
妖道脚下一跺,瞬间飘离三丈,接着又迅速低头一口,张嘴便咬在月儿肩膀上!再抬头不见鲜血,却见一团柔和的光晕由月儿肩膀飘出,被妖道吞进口内。
“啊……啊……”月儿痛苦痉挛。
“哈哈,不错,真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竟是灵草修炼而成,待我吃了你,剑伤痊愈,功力大增,再去收拾你的好哥哥!”
“月儿!”阎朗嘶吼一声,又气又急,目眦俱裂,眼见妖道又要一口咬下,高高腾起一步,举剑朝妖道刺去,妖道狞笑,竟是手一拉将月儿挡在了胸前!
阎朗双眼充血,半空之中也只好赶紧撤剑!妖道竟是料得如此,伸手就是一郑,手中黑剑直直向阎朗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妖道突然脚下一歪,低头一看,却是柳明远手持一根玄色长鞭拉住了他的脚踝。妖道不以为意,长剑既已脱手,便空手去扯长鞭,想要将之夺过来。柳明远见状,连连在长鞭上轻点,冲阎朗吼道:“阎兄弟!快!”
妖道手刚沾上长鞭便知不好,鞭子沾手便裹挟而上,力道大的惊人!阎朗堪堪半空中躲过妖道郑出的长剑,见状立马伸手去夺月儿。
妖道单手抓着月儿,另一只手又被柳明远的长鞭缠住,只好眼睁睁看着阎朗一把将月儿拉了过去。
手中一空,妖道立马唤回自己的黑色长剑,朝长鞭砍去,阎朗又岂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立即当心一剑将妖道刺了个透心凉!
“啊!”妖道惨叫出声,长鞭尚未能挣脱,挣扎之间,被神剑刺中的胸口,以神剑为中心,金光湛湛,逐渐突破缭绕的浓郁黑气,最后竟成了一个金色光洞,片刻之间,道袍委地,妖道整个人都化为一缕黑烟,消散不见。
“月儿,月儿!”阎朗抱着脸色苍白的月儿,蹲在地上焦急唤道。
“呜……朗哥哥,好痛!!”
“怎么办?怎么办?月儿你快说怎么办?”
“朗哥哥,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了,记得多给我晒月亮……嘻嘻,不许随地丢下我哦……”月儿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即白光一闪,在阎朗手中变作了一株赤色的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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