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乡里学校教书,班上一位同学的家长是个屠户。
在那些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三个同年毕业的小伙子都是同住同吃,可谓“相依为命”。但是作为“干部”身份,一天的伙食我们也基本保持一天一斤猪肉的份额。但是我们买的猪肉基本也只能搞点五花肉或者杂头肉之类。因为这些部位的肉相对便宜,回来炒点黄豆也蛮是香味可口。
说实在话,当时我们的生活水平远不及街上是那些摊贩老板们,更别说天天杀猪的屠户佬们了,于是我们也确实时常被他们看不起。傍晚时分,猪肉摊上的猪肉也卖得差不多完了。一般剩下的大都是五花肉和杂头肉,猪肉行里时常流行一句话:别怕,等下放学了,这些猪肉就卖完了的。其言下之意就是,老师们下班买菜,都是买这些等次的猪肉了。
当然,确实也是如此。我们三个同吃同住的伙计,一般买菜的都是我。我自以为是地认为为了照顾生意,我经常光顾这位学生家长的猪肉摊。偶尔另一个伙计蒙也去买菜,因为我们定量的都是一天一斤猪肉,我渐渐发现蒙买回来的猪肉总比我的多那么一点点。我以为蒙多买了,但是见他记账也都是一斤。因为我感觉我买的要少,也不好主动说我买的感觉少了,是担心被他们认为我“克扣口粮”。于是我每次买菜回来我就都偷偷地去学校小卖部过称一下,发现每次买的一斤猪肉,有时候是一斤,但大多数都是9两,8两,甚至有一次是六两。
于是,我再也没有去“关照”这位家长的猪肉摊。只是从此之后,他的孩子的作业批改,我总是给他100分,包括平时测验也是100分。直到期末考试,试卷是年级统改的,这孩子考了36分。
开家长会的时候,这孩子的家长十分疑惑的问我说:“老师,我儿子平时作业呀,测验呀都是100分,为什么考试了才36分,连及格60分都不达到?”我笑了笑,当着全班同学家长的面说:“这位家长,这个嘛我也是学你的。”这位家长听了更加疑惑,说:“怎么说是学我呢?”我说:“你家的猪肉摊的称,九两是一斤,八两也是一斤,甚至连六两也是一斤,对吧?”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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