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柿子开始大量上市了,喜欢吃柿子的人不计其数,我也是之一。每到这个季节我都会买很多柿子,我喜欢个大的磨盘柿子,买回家放到背阴的窗台上,等着它们变软,变软一个吃一个,越软越甜,咬开外面的皮嘬着吃,就像在喝蜜,所以磨盘柿子也叫喝了蜜。市场上还有一种常见的个头小的柿子,叫高庄柿子,看着他们长的像馒头,比磨盘柿子高,难道是因此而得名吗?想象中。
每当看到喝了蜜的大柿子,我都会想起小的时候我妈每年冬天都要买几回柿子,除了让我们像喝蜜一样地吃,还把柿子放到背阴的窗户外面,等冻瓷实了再吃,永远也忘不了围着火炉吃带着冰碴的大柿子的温暖又打颤的感觉。有一年,大夏天的老妈竟然买回家好几个冻柿子。到家后让我们赶紧吃,怕化了。我们又惊又喜,一边吃着冰碴一边舔着往下流的柿子汤儿,那叫一个爽。
有的时候老妈买回的柿子咬一口,涩的,赶快吐出来,满口的涩味迟迟不肯离去。她就把柿子放到熬中药的沙锅里,晚上煤炉封上后放上去,用温水泡一宿,这叫榄柿子。榄好的柿子也不如自然熟的好吃,多多少少总有涩味。我妈很有办法,只要我们说榄过的柿子还是涩的,她就用水果刀把柿子外边的那层厚皮削掉,柿子吃起来就不涩了。
我妈还会变着法给我们用柿子做干粮。她把柿子放到棒子面里,一滴水都不放,就用柿子和面,做成窝头,每个窝头上再放俩枣,蒸熟后那叫一个好吃。每天早上吃一个柿子窝头当早点就跟吃点心似地,极其享受。她还把柿子放到江米面里和面,做成柿子黏饼,又是另一番滋味。现在我妈去世了,再也不能为我们做柿子馍和柿子饼了,一看到柿子,教我如何不想她。
喜欢吃柿子吃了很多年,只认识柿子不知道柿子树长啥样,那一年我认识了好朋友东鸟,她家住在南长街天安门城楼下,一套古老的四合院是她家的祖产,她的老太爷是清末的京官,难怪住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她家的院子正中长着一棵柿子树,又细又高,孤零零直指天空。开始没注意这是一棵柿子树。等到柿子挂满枝头了,一抬头,看到结满枝头的大柿子才惊奇一番。
东鸟家院子里的柿子树,夏天枝叶繁茂浓荫蔽日,秋末冬初树叶掉光了,就剩下一个个大柿子挂在树梢上,别有一番风景。这棵柿子树长得太高了,就连最靠近地面的树枝也有两人多高,没人能够得着摘柿子。再说文革时院子里搬进了好几户工人阶级,每当柿子成熟的时候,主人不动手采摘,谁好意思出手抢夺别人家的果实呢?只见那些柿子熟透一个往地下掉一个,全都摔得稀巴烂,看着怪心疼的。东鸟说没办法,谁会为了摘那些柿子玩了命爬上树呀,万一掉下来岂不是吃不到柿子反赔上了区区性命,不值,太不值了。
近日,朋友给我发来了一段视频,是关于摘柿子的。朋友的老家在北京的房山,是盛产柿子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种柿子摘柿子收柿子卖柿子,柿子是庄户人家的一笔收入。视频上一位男子站在高高的柿子树的树杈上,手里举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的最上端是一个黑色的布套,他正在摘柿子呢。那棵树也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他站在树杈上一条腿在前另一条腿在后,看着都危险。柿子树下方的柿子已经没有了,显然是摘完了,只剩下高处的。看来除了爬到树上举起杆子摘柿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一年的劳动果实,再危险也不肯让哪怕是一个柿子留在树上,这是中国农民几千年的做法,盘中之餐粒粒辛苦,树梢之柿个个珍贵。
朋友告诉我就在去年的这个时节,她老家的一位60开外的老汉上树摘柿子,一个闪失从树上摔了下来,当场就失去了性命,把我听的唏嘘不已。有谁知道在我们尽情品尝喝了蜜的大柿子的时候,有人却为了让人们享受美味而失去了生命,虽属偶然,但是有所耳闻之后,也挺揪心的。柿子甜蜜果实难摘多有感触不要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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