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过写作文要交待清楚时间地点人物
人物,我,躲在领位台后面,在热带冬天的海风中瑟瑟发抖,一边哈气,一边打字。
在贫瘠到借不了一本毛概的朋友圈中,问过,过得不好的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别人,所有关系都岌岌可危的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别人,把自己和生活都搞得一团糟的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别人,放心不下但是又不得不的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别人。
幸好,别人很多。
幸好,别人都不是太不好的事。
幸好。
很多事情并没有因果,但就是一个坎,跨不过去的那种。就像知道别人有努力找过我,但是看到没有时效的通知过了的消息,还是会责怪。这些都不是别人的问题,可就是难以释怀。
我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冷静到冷血,冷静到虚伪。
我,接到消息的晚上,给自己准备好椅子,花露水,纸巾,裹好披肩,再开始哭。
我,航班延误一晚的时候,和同航班的人一起聊天笑到炸裂。
因为我相信,一个人是带不走另一个人的悲伤,另一个人也无需用自己的悲伤感染一个人。都是一个人,这大概就是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的解释。
虚伪。是因为我还没有回到呼吸雾霾的故乡,做一些不可描述艰难的决定,因为我虚伪,我懦弱,我不敢面对。
我,蹲在十楼,成都,寒风中,穿着热带。安静的说着家里有一位亲戚脑死亡,咨询着,器官捐献和放弃治疗。
我,在一个挤得只能放下一张桌子的谈话室,安静的听着数据,决定着家里有一位亲戚的生死。
我,用莱佛士的笔,签了放弃治疗。
我,不会写字,连检查两个字都不会。
我,我安抚着哭到晕厥的亲戚,虽然我讨厌她。
我,回忆着躺在床上,插满管子人的一生,感觉,到时候了,可以开始回忆了。
我,可以想起来的都还不错,虽然不错的时候很少。
我,在一个混乱的晚上,拥有了法医,刑警,公安厅,尸检中心的电话,也可以背诵出火葬场的电话。说了,很多这辈子第一次说的词,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说的词。
我,知道了殡葬公司肮脏的小心思。
我,看到离开人的颜色,那种没有血色的白,泛着青色的白。
我,爸。出远门了。
我,没有能力,保护好我妈。
我,抱过最重的东西,长方体,大理石材质,里面填了,一个人的一辈子。真的,很重,青壮年都吃力的那种重。
我,冷静到冷血,冷血到没有一滴眼泪。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也不想坚强。
我,面对派出所门口的闹剧,感到这原来就是人生如戏。
我,抱着遗像,蹲在殡仪馆台阶上,感叹,身份证照片最帅的程度,就是足够做遗像。
突然觉得自己活到现在都很虚伪,突然觉得累了,突然不想哄别人,突然不想社交,本来也没有什么社交。
突然只想发呆,突然觉得就算我在笑,也担心笑得很丑。
我也想像同龄傻缺孩子一样傻缺。
真的,可以吗?
讨厌,就说不。喜欢,就说要。
可是,好像不可以。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更辛苦。可是,好想这样要死不活的一直吊着。
我,开始不开心了。
再也不是,讨厌和喜欢都可以很单纯了。
一种隔绝,包裹在巨型泡泡里,飘浮着,听到的一切都失真,看到的一切都模糊。
可是,不管今晚如何心事重重,明天这个城市还是车水马龙,我却不再脚步如风。
晚安,陌生人。其实,热带的冬天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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