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金锁记》,第一次读,虽未尽懂其中意,却为作者的文笔所惊叹。有人说,张爱玲的作品,像放电影般,色彩斑斓。而这其中,能让读者看到缤纷世界的,对颜色的描写就功不可没了。
记得上课时卓老师也说过,写景写物,尽量写出自己的独特之处,不要重复写大家已很熟悉的套路。但就颜色来说,张爱玲文中的用词就很鲜鲜,值得好好学习。
青白色的手,青莲色旧绸夹袄,像赤金的脸盆,天是森冷的蟹壳青,水绿洒花湖纺手帕,一条雪青洋绉手帕,身上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香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子,鲜红的腮颊,青湿眉毛,穿一件竹根青窄袖长袍,酱紫芝麻地一字襟珠扣小坎肩……
除了用词的讲究,景物或外貌描写配上灵动的色彩的,与情节相应相衬,让人称赞。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战乱年代,兵荒马乱,不堪回忆,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天就快亮了。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像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天是森冷的蟹壳青,天底下黑漆漆的只有些矮楼房,因此一望望得很远。地平线上的晓色,一层绿、一层黄、又一层红,如同切开的西瓜──是太阳要上来了。渐渐马路上有了小车与塌车辘辘推动,马车蹄声得得。卖豆腐花的挑着担子悠悠吆喝着,
写朝阳,也不是喜庆气氛的。森冷的天空,黑乎乎的矮房,天亮后各个角色的人物麻木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敝旧的太阳弥漫在空气里像金的灰尘,微微呛人的金灰,揉进眼睛里去,昏昏的。街上小贩遥遥摇着拨浪鼓,那瞢腾的“不楞登……不楞登”里面有着无数老去的孩子们的回忆。包车叮叮地跑过,偶尔也有一辆汽车叭叭叫两声。七巧自己也知道这屋子里的人都瞧不起她,因此和新来的人分外亲热些,
即便是高贵的金色,在无聊时,也只是给人昏昏的感觉。
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虽不如张爱玲文里面色彩缤纷,却也有独到之处。
她在能乐的舞台上执扇而舞,束发的押发针的宝石红,随着身体的旋转一闪一闪,给我二哥非常女性的感觉。中司生得纤弱秀丽,人前进退应对有礼仪,我二哥说她真是个小小可怜娘,像田塍上的槿花。我二哥就被她头上押发针的一点宝石红迷住了。……惟有那晚她舞时押发针闪动的宝石红,听我二哥讲起来,我都为之神往了。那仅仅是一个颜色呵,可是古今来女色的色都在这里了。
古往今来女色的色,都尽在那晚她跳舞时押发针闪动的宝石红上了。“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对宝石红的重点描述,足以让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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