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出门,听到楼梯间有声响,一般这个点,楼道里很安静。
往下走,在四楼和三楼的夹层,一位物业工作人员正在拖楼梯。
虽是早晨六点半,但这个气温,只要稍微动一下,也是一身汗,更不要说这样强度的劳动。
今天拖地的是一位大叔,他穿着物业的工作服,长袖的,布料很厚,脖子上搭了条毛巾。脸已在连续的劳作下,被热势蒸腾的通红;豆大的汗珠子,齐齐覆在脸上,不停往下滴落;一绺黑白夹杂的头发,乱糟糟的,搭在湿漉漉的前额,额上烙着深深的皱纹,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沟壑纵横;但是却额面整洁,没有一丝胡茬子。
我顺着楼梯继续往下,拐过去,就到了他在的那个楼层;他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把拖把和自己的脚步往边上挪了挪,让出行人能过的路;头也没抬,在我看着,甚至有点畏畏缩缩。
忽然我的心里就紧了一下,好像看到了爸爸,嘴一张,脱口而出:早!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和他打招呼,抬头看到我笑意盈盈的脸,甚至他都没做好也还我一个笑脸的准备,仓促的说了句:早。
走过他,再回头,他的衣背已被汗水浸透,干的地方,甚至已有盐霜;没干的地方和着汗水,贴着后背。
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辈,觉得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对劳动者的尊重。我的爸爸妈妈不也是这样吗?总觉得自己尚能凭一己之力,多挣一分钱,将来我们就能为他们少花一分钱。
一般早晨我和小区打扫卫生的保洁,打招呼的内容,大抵有四句:
早;
你早;
上班啦;
是的。
而今天只有匆匆的两句,但我心里仍然很温暖,踩着楼梯,心里美美的,一直往下了。
推开单元门,一楼的爷爷坐在花园的花坛,奶奶在院子里浇花浇菜。分别和他们打了招呼,奶奶招呼我:上班啦?我大笑着说,嗯,是的呢。
如果时间尚早,我会跟奶奶再探讨一下院子里的菜。
这几日,丝瓜开花了,绿色的茎杆顶着黄色的花朵,这时的丝瓜大概只有筷子粗细;黄瓜花已经由盛开的金黄到缩成一团的枯黄了,刚结成的黄瓜,六点半的晨曦照着,一层茸茸的细毛,摇摆分明;豇豆也结了,细长翠绿。一片欣欣然的光景。
奶奶说,想吃什么,只要楼下有的,你来拿啊;要在春天,就非要掐朵花送给我。
一楼奶奶种的花到了单位,每天在工作的楼层见到,的第一人,基本也是物业的保洁阿姨;每天也必是要打招呼:阿姨,早;她也回我:来啦,真早。
日子久了,她便知道我早晨来,要在单位快走一小时;她便最早把会议室卫生打扫完,说怕我在会议室走路,她搞卫生,会打扰到我。
我有点感动,但也是真的觉得给别人添了麻烦,便不在会议室走路。
到了办公室,先冲杯咖啡,有时会在茶水间遇到阿姨,蓝色的工作服已被汗水湿透,浸成了衣服的轮廓,她默不吭声,孜孜不倦;有时会在长长的走廊里遇见阿姨,她都是推着拖把,东西两头,来回往复,朝着向阳的那面,都能照出我的人影。
我常常会说一句,阿姨,辛苦啦,衣服都潮透了。她总是宽厚一笑:不辛苦,我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最朴素的话语,最真实的情感。
这个夏天,在家里,在单位,与这个城市,与每个温暖的人,素面相见,和光同尘。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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