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史公馆里上上下下都不太平。
二小姐和三少爷在后花园里被先生关在书房,不让出来是不准出来的。
往日里大太太的牌房里,少不了一群人清清脆脆杂夹着尖细悦耳的玩牌声,也没了声息。
大太太躺在床上,从昨日起,水米不打牙,一早端进去的雪蛤燕窝羹,几个时辰也没见沾一星半点。
史老爷从烟榻上起身,刚向姨太太的屋子迈了半步,就退了出来,没了心思。
还不打紧,再等半打月,就是府上老太太80寿辰。预备从京城请来的尚派名园子准备唱三天戏。白蛇传、穆桂英大战天门阵、贵妃醉酒几个都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折子。史老爷还请了一帮平日场面上的票友到晌准备助兴吊个嗓子,也退了柬子,陪了银子。
这通通都得怪罪罗家商号的公子和史公馆大小姐订婚的事告吹。罗家公子从东洋留学回来没两天不知怎的就来退亲。昨早,又把小姐的闺阁之物还有一封信笺托了人交到了史公馆。
一只紫晶玉坠香囊与信件现在还搁在大小姐的闺房梳妆台,谁也不敢动,谁不敢问,怕再次触了大小姐的死结。
据里屋服伺的丫环讲,大小姐看了一眼信,眉目失了魂,进而又垂了两滴泪,取得绣帕拭了拭,就匆忙出门去了。老爷派了几批下人出去寻,也没有个回信。这府里人病的病,急的急,愁的愁,看似都没了主见。
转日,罗府在广福楼请史公馆赔罪茶宴还没起,这厢也出了事端。罗家老爷带着人和细软出了门,传罗公子在城里被收了牢监,罗家去打点走动关系了。
不过,消息倒是传得很快,据说一群自称革命党人潜入城内,准备煽动码头工人暴动。衙门里眼线早布严实,前两天收了窝,逮了十几个,罗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史公馆大小姐的行踪还是没能觅得清楚,照有人说看见她某日四更不亮,就从码头坐船下行走了海路,身边嵌着几个人,像是不曾见的新潮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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