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餐的时候,王姐过来说,“来了个洗碗的,你可能认识,是你们村的,不过看人有点木。”
王姐的眼里能容进几个人,没有人是不被王姐评头论足的。就连老板娘王姐都私下里咬着我的耳朵要说上几句。我想,等下去了洗碗间就知道是谁了。
我人还没有进去,就听见红莲姐的声音。“你不能太老实了,老实了就容易被人欺负。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背影我就认出来是秀玲。“秀玲,你也来了。”我把早餐上收拾的碗筷给她们放在案子上。
她转过身子看我。“姐,你也在这里。”
“嗯,好好干,离家近近的。”我说。
她俩边洗碗,秀玲边说着自己的老公。
秀玲说她的老公打她,骂她,不给她钱,吃饭还要她端,衣服还要她洗。她问他要钱,他总是说,工资没发。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的积蓄?老公一个月挣多少钱?不是说我要花他的钱,俩口子过日子,总得让人心里踏实不是?可老公总是守口如瓶,对她像对一个外人一样,甚至还不如一个外人。外人你不能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吧?
我听的受不了,我说我想哭。女人跟这样的男人干嘛?
秀玲说,“姐,我就看你过得好。”
秀玲人实在,善良,就凭她端屎倒尿伺候了婆婆已经八个月,往后还要继续下去,我就觉得她是个好女人。
婆婆前些年,也不见得对秀玲好,秀玲却念在婆婆给自己带大儿子的份上,婆婆老了病了可怜,不能不管。
只是老公看不见这个女人的好,嫌弃秀玲不会穿衣打扮,嫌弃秀玲长的胖。
红莲姐的命也不好。老公出门老好人一个,在家却凶神恶煞。儿子女儿上学的钱都是红莲姐一个人辛辛苦苦挣的,供儿子读了技校,供女儿上了大学。
就这样的老公,不如意就拽着老婆的头发一顿拳打脚踢。
有次老公打红莲姐的时候儿子在家,儿子从背后朝老爸的脊背就是一板凳,红莲姐说这一板凳估计是不轻,老公哇哇的叫着,“反了你了,敢打老子!”
儿子说,“你再打我妈试试看?”儿子怒目圆睁。面对比自己已经高出一头的儿子,打老婆的手改成了摔东西,但一张嘴还是要骂人的。
红莲姐的婆婆一样待红莲姐不好,可是在婆婆最后病倒了的时候,是红莲姐蒸了馍送过去,做了好吃送过去,每个月的米和油也都是红莲用自己挣的钱买了送去。
今年夏天的时候,婆婆没了。她还留下一个智障的小儿子,红莲有好吃的继续拿给小叔子。别说小叔子傻,她也知道红莲姐好,对村里人说,她的两个姐不好,光想着看她老娘有什么能拿给她们的,红莲姐不要他的东西,还拿自家的给他们吃。
红莲姐多次跟我抱怨,抱怨老天,抱怨老公,老公的不近人情,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的俩口子,却苦大仇深。人为什么要结婚?人这个东西怎么能看透?
我常想是另一个人改变了女人?还是我们所过的生活改变了一个女人?
就像复旦大学梁永安老师所分享的,“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小世界,这个社会就是温暖的,人心里的戾气、焦躁都会平缓得多。爱情在社会和家庭之间,有一个很大的互补和调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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