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有些人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干什么都别扭。饭桌上摆满鸡鸭鱼肉，筷子一撂，坐地上挫着脚，哭着要吃面条。和堂姐在爷爷家里吃饭，吵吵着不爱吃豆腐，被堂姐一声大喝，老实低头开始吃豆腐。

    初中毕业后，上了职业高中。当年的状况，一等生上中专，二等生上普通高中，剩下的就算是渣子生，只能在技校和职业高中混。技校还对户口有要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

    排座位时，两个女生因为挣着和我坐一起，几乎撕破脸皮，不是因为我长的俊，招人爱，是因为我的入学成绩好，在班上排前几名。我心里不置可否，都职业高中了，学得再好有屁用！最终成绩低劣那位胜出，因为需要好学生带坏学生，zs成了我同桌，在取得她同意之前，暂时不说真名。

    当然，我们这一届是历来学生里最差的。我能说，后来听说，这个职业高中总共办了两届嘛？我们上高一的时候，他们正好在高二！看上去没比我们这帮人高贵哪去，都是渣渣生，只是他们看上去老实安静点，我们吵闹开心点。直到我们成了高二生，出现第三届才发现，新来的小屁孩比我们更吵！还竟然敢追求我们班的美女！

    坐我后面的，一男生，一女生，男的叫银 升，他说他有个哥哥，我问他，是不是哥哥叫金升？他不愿意回答。死相，名字都叫这么俗气了，还要什么脸皮啊。反正银升同学算是掉进狼窝了，前后仨女生成了死党，没事就天天折磨他玩。他小样还乐此不疲，越挫越来劲。后来同学渐渐不联系了，他仍然顽固不化得出现在我们仨的朋友圈。

    四十不惑，该活明白都活明白了，不明白的这辈子也这样了。有人头脑就是灵活，鼻子跟狗一样灵，直销业刚开始出现，就有同学开始跑市场，来找我干，也忘了哪个公司干啥的了，那时候叫传销，一度被很多人排斥，也迷住了很多人。风风雨雨走过来，终于都步入正轨，拿到直销牌照如同泥菩萨镀了金，走过路过的也都拜拜，存在即合理，每个事物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有一年，听一个同学说起另一个同学，骑摩托车出车祸死了。十几岁的大男孩经常西装革履，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总感觉他人有点色，不应该有我们这个年纪的早熟。他还从后面偷偷解前面女生的内衣扣子，私底下认为，他人太讨厌。但可能是自己记错了，解女生内衣扣子的也许不是他，他只是问过，女生的内衣是怎么穿上的，纯粹好奇心吧，人没了，无从对证。

渣渣堆里也有钻石，一个男生在班上待了一段时间，去搞飞机模型了，也算一种体育运动项目。人高飞远走，眼光自然也高远了，几乎不和班上任何渣渣联系，我有时候会想，他会不会跑黄河里洗洗呢？要不在职业高中待过的这段经历，是人生无法摆脱的耻辱啊。境随心生，心里渣走到哪里都是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