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有伤痛会感到它的疼痛,不知道历史的伤痛是否也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文革”这段历史就一直情有独钟了。也许是自己出生的年代的缘故。而在给学生上课的过程中每每讲到“文革”时,面对学生的一片茫然,自己竟只有无语!是啊,也许是这段历史,离他们太远的缘故吧,所以,觉得应该写点什么东西的!
在阅读的生涯中,在有关“文革”的文学里和专门历史资料里,都有认真地浏览过,甚至是自己所能获得的有关它的所有史料和书籍中,都从来不放过。尤其是学者对它的回忆和评价。其中,有巴金的《随想录》、《文化大革命十年史》、还有最近读到朱大可的《记忆的红皮书》。
(二)
在朱大可的《记忆的红皮书》一书中,其中,最集中在“记忆的红皮书”一辑中,主要是陈述对“文革”时期的记忆,笔墨较多于客观的陈述,较少对史实做评价,让读者从史料中感受获得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尘封已久,但只要你一经碰触,仍然有心灵的战栗,不仅仅是场面的惨不忍睹,更是心魂的触目惊心。感于生命竟会有这般的脆弱!竟为一句话,一本书,一颗粮,而大动干戈,亡命天涯;感于人性竟是那么难叵测!竟为一场批斗,一个组织,一个称号,而大义灭亲,反目成仇;透过纷繁的纠结,才发现,那都是,人性,在疯狂的年代,呈现的人性万花筒。最根本,是动物的本能,一种最原始的本性——生存的本能,文明在人类史至少发生了亿万年,但仍然斗不过原始本性,文明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人类偶尔也会耍脾气。当然,只是偶尔罢了!
一切的癫狂都始于人愚昧的盲从和丧失理性的狂热。直接的后果,就是打破了人的正常的日常生活和社会的自然进程,一切美的追求,一切日常的需求,一切人间的感情,以致一切文明的产物,都成了当时人们的仇敌,都要横扫,都要打到,都要摧毁。包括一切真知,一切常识,和美好的人性。
在那个疯狂年代里,衣、食、听和书籍以及爱情以至于最无私的亲情也是一个致人于死命的凶器。一切都处于恐慌和猜忌,人与人之间都得时刻提防和警醒。否则,不仅会使个人落入困窘以致生命危亡。从而牵涉家人。人心叵测,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不仅仅是一个危言耸听的词语,而是一个片刻展现在你眼前血淋淋的事实。批斗和武斗是当时对人的身心穷尽羞辱的文、武并用的常见形式。
(三)
外在世界的疯狂,为了生存的需要,人不断地退缩到自己的内心,从而像一只蜗牛一样,日益困窘于阴暗而诚惶诚恐地度日。从而,出现了种种怪异离奇的甚至违背人伦的怪事,那种寻求自保的辛酸和血泪,不竟使人叹为观止,为之汗颜!在《疯癫的喜剧》一文中,作者曾写到有关疯子的这样一件事:1967年,在自己就读的小学,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疯了的老师,她如雕塑般坐在校门口,过往的孩子们纷纷向她吐口水和扔石头,这个疯了的老师不时以仇恨的眼神回报。一次,作者出于好奇,拿了两颗糖给她,她表情漠然,似乎没有看见,然后,作者硬塞到她手里,此时,却看到她的眼里滴出一颗很大的眼泪。当时,作者就已经明白,她并不是疯了,而是佯装的啊,为了使自己身心不被羞辱而采取的一种自保。而在一年以后,革命狂潮开始消退时,女老师的疯病突然痊愈,在办公室遇到自己,女老师马上认出了自己,并嫣然一笑,并给了自己两颗糖。
在政治迫害的外界高压环境下,这样的佯装疯癫,并不是一个特例,而是一种普遍的寻求自保的方式,然而,就连这样的疯癫也不能逃脱,后来。被发现,不管是真疯还是佯装,都必须接受跟踪监测,作者在文中还记叙了另一件疯癫事:在自己所住的弄堂里,住着一位杰出的外科专家,在“文革”初期的批斗会上突然疯了,造反派在跟踪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直到亲眼看见他躲在家里吃自己的大小便和身上搓下来的垢泥以后,才断定他不是装疯卖傻,总算放过他。而几个月后,这位外科专家自己浇上煤油,活活烧死。这是多么惨烈的事啊,人性究竟有多少污点和丑恶的嘴脸,在人类史上,我们并不能穷尽,也不可知晓。在那个身心没有自由的疯狂年代,只有像这位医生一样,真正摆脱肉体的束缚,才能彻底挣脱压迫,也许,这是万般无奈,山穷水尽后,最好的解脱吧!
然而,这种佯装疯癫的病态,最终从形式逐渐渗入了精神的骨髓,在“文革”后期,仍像感冒一样流行,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戏剧性调料,一种病态的症状却成了一种常态的生活。不得不令人为之心寒!一个时代的后遗症,一种人性丑态的遗产儿,这种精神的分裂,人性的扭曲,每每想到,不能不令人心惊骨寒!
(四)
在那个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年代,不仅身体的自保需要佯装疯癫,由于理性的缺位,人性愚昧无知的狂热,最日常的吃,穿和看书听音乐等生存和精神生活也是困窘的,有时食品,书籍、衣服、收音机这些物品不但成了奢侈品,甚至还沦为杀人的工具,这,在今天看来,只有在那个疯狂年代才有的怪事和奇文!
由于食物的匮乏,粮食和日用品都必须实行配给制,这种物质世界的大恐慌,从而造成了那个年代独有的所谓“食物政治学”,而这种“食物政治学”就成了那个年代的人们仇恨和友谊的主宰,悄无声息地支配了人们的生活。食物成了人们之间的拉帮结派主要手段,也成了感情亲疏之间的导火线。自然,在食物贫乏的冬天,为食物而翻脸和大动干戈以致自相残杀也是常有之事。
在《吃喝的自白书》一文中,作者回忆到:在自家附近发生的一件最凶狠的斗殴,一个女孩偷了另一个女孩的食物,被窃者叫来她的男朋友,搧了女小偷两个耳光,女小偷哭着逃开,中午放学时,打人的男孩遇到七八个外校的流氓,当场被打断三根肋骨,而他伤势痊愈后,又招来打手实行报复,在那个女孩家附近弄堂伏击她,把其衣服扒光,实行轮奸,并割下她的耳朵扬长而去。这是食物的力量的爆发,还是人性的丑恶的张扬?不得其所,但让我们目睹的是,生存的本领,或许是自私的张扬,对生命尊严的极大的侮辱!在其他的地方,也曾经看到这样一个有关食物的故事: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时期,两兄妹困居一室,为了生存,在屋梁上存放了一个红薯,以备后救,一日,哥哥农活回家后,寻找食物时,发现红薯不见,于是,质问妹妹它的去处,妹妹极度惶恐,在哥哥的百般追问下,还是如实招来,说自己实在是饿到极点,几天没吃,于是,把红薯吃了。此时,哥哥怒不可遏,一气之下竟抡起锄头把妹妹砸死!也许,是因为我们是衣食男女,在生存面前,“民意食为天”吧,但至于把最亲的手足也视若草芥,命丧黄泉,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血浓于水啊!原来,人性最真最近最纯的亲情,在人的本能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五)
在衣着方面,“文革”时也经历了一个别样而有趣的演变过程,在《领与袖的红色风情》中,作者回忆到:由于红卫兵的威望盛极一时,从而产生的对于军装的顶礼膜拜,以至于对父母的最大怨恨,竟是因为他们无法为我弄到一套军装。在军管期过后,衣着时髦又开始转向劳动布,到了70 年代初期,“的确凉”逐渐盛行,于是,生活中,似乎是统一的军装绿、工装蓝和中山灰度单调乏味的色调,从外在的世界似乎完全扼杀了人们对美的追求,整个合乎革命的气息和步调。
于是,为了打破这难以忍受的单调,江青授意设计出一种连衣裙——“江青服”,随后,连衣裙款式也被政治解冻,也大大刺激了女性对审美的强烈追求,此次,沉睡的美学苏醒,而在此后的1974年,菲律宾总统夫人伊梅尔达访华,当时,她身穿白色耸肩露肩被装,与毛泽东会晤时,主席竟出乎意料的行了一个吻手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女人尤为敏锐,即使,在这样疯狂的年代也不例外,这一来自高层的暗示给人们了一个致命的误判,误以为西方时尚即将在中国得到解放,于是,一个叫马科斯夫人穿着性感露背装在上海西区露面,行走在城区,人们那惊奇的目光犹如亲眼目睹外星人入侵。十五分钟后,巡逻武警民兵把她带走,随即,因“流氓罪”而遭到残酷的拷打,后判刑,之后,从上海西区彻底蒸发,成为“文革”的最后祭品之一。这个关于一个女性爱美而因衣服被落入不归路的凄美故事,
而有关衣服的故事,有更凄美的和心疼的回忆,在一场演出中,一个面容俊俏却酷爱军装的11岁女孩,然而,就因为这身军装,看上去一个袖珍型的女红卫兵,在派别斗争中的武斗中死于混乱的现场。可以看出,在疯狂的年代,没有人本主义的时期,生命是如此脆弱,人性是这般残忍。一件衣服就是一条生命,一种思想,一个时代!
(六)
游戏是儿童的天性,但在作者的童年时代,一个疯狂的时代,却有不可思议的也是残忍的游戏,那就是虐杀动物,包括蚂蚁、蜥蜴、和老鼠等一切动物,从这种病态的虐杀中获得快感,正如“文革”本身是一场全民大虐杀游戏一样,也从人性根底助长了人的精神的内核,它潜移默化地毒害了儿童的身心,这是一个如此不堪的“黑色”时期!
由于时代的抑郁,对文化的极端的封闭和缺乏,人们几乎没有什么文娱活动和娱乐器械,但,人们的思想却在心里汹涌暗动,为了不窒息于这样封闭而压抑的环境,寻求精神上哪怕一点出口,自己按照书上的知识,试着组装了半导体收音机,人们异常惊喜,打开了通往外面世界的天窗,给精神加入了新鲜的养分,但是这样的事情,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进行,只能偷听,在那种集权主义和制度下,是那么多让人心惶意恐,有时竟不得不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在《众神的嬉戏》里写到:一个我们家附近的“偷听小组”遭到检举,五个人全部进来监狱,最小的只有12岁。而为首的也仅仅16岁,却被判“死缓”,最后死在江苏劳改营里。这是那个年代的人的游戏,也是残酷地以生命为代价的游戏,连听收音机这样简单的娱乐,也被上升为政治加以封杀,而对人实行精神的扼杀而后快,欲实行统一精神的“乌托邦”,而当时的人们身子其中却茫然不知,只由时代的洪流的引领而随波逐流!
听,一个生活中简单而平凡的动作,在“文革”年代,却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凶器,是致人于死命的事件!人们的生活沦落到了极度贫瘠和荒凉的境地。以至于人会以被老师选中迎接某个领导或元首为人生至高无上的荣耀,在《祭坛上的童年》中作者写到自己整个童年时代最激动人心的事件:自己被老师选中参加迎接柬埔寨总理西哈努克亲王的仪式,正在自己全身心投入操练迎接仪式的各种礼仪礼节时,由于两个指导老师发生权利争斗,作为失败的一方,自己被淘汰出局,在这次活动中,自己思想和身体都被进行双重操练,异化为一个人民灵魂的傀儡,一个没有自己独立思想和灵魂的行尸走肉。然而,出乎意料的结局,却让自己告别了接受精神虐待的游戏:“我看见,13岁的盲人在那个时刻死掉,又在那个时刻获得了秘密的重生。”
(七)
亲情是人间最美好最温馨的情感,我记得,大学里的文学史老师曾讲过这样一句话:就算父母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要检举和惩罚,这个人,也不应该由自己的亲生子女,血浓于水,否则,人性最后的底线,那一点点美好的血腥纽带也会荡然无存!所以,大义灭亲,是绝对不可以的!时至今日,这句话仍时刻萦绕于我的耳际。但在“文革”那非理性的年代,在践踏一切横扫一切的黑暗日子,这也成了羞辱和游戏人的身心的一颗棋子罢了。
在《祭坛上的童年》中,作者沉痛的回忆这样一件母女相残的事件:同学Z的大姐是红卫兵的领袖,或许是出身不好,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更激进,尤其是在虐母方面显示出惊人的原创性:每天晚上,她都要率领众弟妹围攻母亲,齐声喊“打到”,并逼迫母亲在家门口下跪,反省和忏悔自己的罪恶,于是,母亲,在这样的时候,偶尔做自我辩解,或发出低声哀求,但,子女们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样一直折磨到午夜,才允许进屋睡觉。数天后的一个上午,人们发现母亲的尸体。她在孩子们夜半熟睡后吊死在厨房里。临死之前,把所有银行存折和剩下的少量现金,全都付之一炬。作者在最后写道:“让那些忘恩负义的小瘪三们饿死去吧!我猜想,她一定带着这最后的诅咒,大步逃离了地狱般的家园。 ”有句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这体现了母爱的宽广和博大,我想作者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是母亲弥留之际的真实心境,但,毕竟是由子女的愚昧的所作所为而引起,是疯狂时代的疯狂人性所造成!悲剧,天底下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这又是那个年代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之一。
无独有偶,在电影《美丽上海》中,在四兄妹中,最让父亲疼爱的是小妹。然而,最让父亲失望的也是她,害死父亲的竟是小妹在童年时愚蠢地写的一张纸条:“我一定做毛主席的好孩子,跟我的资本主义父亲划清界线,跟他断绝来往,他不是我的父亲,我要走革命的道路。”在老师和红卫兵的逼迫下,在极度恐惧和无助下,小妹写下了检举父亲的这封小书信,最后导致父亲惨死。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吧!所以,我猜,父亲,并不是被红卫兵打死的,而是被自己心爱的女儿那漠然的心所摧毁的。身上的死神无可畏惧,但心上的寒冷却无处逃遁!
(八)
精神的虐杀是世间最残酷的,然而,在那个年代却是生活中最频繁不过的,尤其以“英雄主义”欺世盗名为最,一些毫不实际的精神的拔高,却成了那个时代最为精粹的精神样板,不断的要求人们学习。
更为可笑的是,作者在《祭坛上的童年》中写的一件事:1968年冬天,“文化广场”的庞大建筑起火,巨大的火焰从墙垣喷射出来,发出地狱般的酷热。于是,所有的孩子,都涌出校门,去看热闹,但并没有人参加救火,面对强大的火势,就是消防队的水龙头也只能是车水杯薪。然而,到了第二天,回到学校后,所有前去看热闹的小孩,都被要求写检讨,理由是:我们都没有奋勇参加救火行动,没有学习像邱少云和黄继光这样的英雄。并发誓在下一次火灾中改邪归正,正当一个自我现身的少年英雄。这样所谓的集体忏悔,在那个时代有一个名字叫“斗私批修”。这样的事情,看后,不觉让人哑然,今天,从人本主义出发,我们试着扪心自问,一种远远大于人能力范围之外的灾难发生时,我们究竟该作如何选择?做无谓的牺牲好还是以生命为重好呢?就算有孩子去救了火,我们也不能提倡,所以,没有参与,也不能责怪,更无须检讨。当然,在这场火灾中,也涌现了很多“救火英雄”,其中一个就是 我的小伙伴Z的三哥,因其年龄最小而成为最著名的红色英雄的伟大榜样。
这样的“英雄勇为”是不可取的,也是当时那种不健康的被扭曲的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所谓“崇高”“伟大”就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而且是事无巨细,人无老幼,为之则荣,不为则耻。
在那种疯狂的环境中,精神的困窘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精神世界的成长尤以阅读为主,尤其是青少年的精神世界,正像作者所说:“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像我的时代那样,在书和时代之间建立了最深切断联系。”伴随着身体的成长,性的萌动和美好情怀的开启,是人性最纯美的部分,但在那个时代,这些,却是一个以生命为代价的致命的罪恶魁首。
有时候一帮人聚众打架,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人不还一本书,最激烈的甚至动用刀子。其中,作者写到1972年代一次因书发生的惨痛事件:一个女孩子丢掉了自己所借的一本书,为了赎罪,竟从楼上跳了下去,肝脑涂地,惨不忍睹,而作为借书的男孩却被人打成骨折。为了读书,更为了读精神世界需要的书,无所不用,极尽所能。手抄就是当时盛行的一种,或为了表现与革命的浪潮与时俱进,竟在书本的外面加上“毛选”的封套,伪装成革命的圣典。尽管红色的革命热浪无边无际,尽管思想的精神给养难以为继,但个体的心魂所向却无时不在,在无数黑夜里,点着蜡烛,进行不断的阅读,最多的是读雪莱、来蒙托夫的短诗,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读托尔斯泰的《复活》,在最黑暗的地方做最光明的阅读,这是那个时代又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正如作者所说:“灵魂的对白总是在夜深的时候达到高潮。”心魂的激扬总是在时代最艰难的时刻得到发生。
不幸的是青春的不期而至,不管外界的环境如何困窘,精神的维度始终如一,然而,“那个少男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正值豆蔻年华的年青一代,性及美好情怀的萌发,自然而然,阅读的所向,也毫不例外的牵涉到了一些含有情欲方面的优秀书籍,如《少女的心》、《第二次握手》、《塔里的女人》等,这些被称为“非法阅读”的书籍,是那个疯狂年代的一中疯狂是阅读,是青春激情的飞扬,也是美好想念的向往,然而,在那个懵懂的年月里,却是年少的一代死神的预兆。作者带着一种感伤语调在《书架上的战争》里回忆到:我的一个同学,在看了《少女的心》后,凶猛的追求了自己的亲姐姐,后来,他姐姐把他送进了派出所,在挨了一顿毒打后被放出来,当晚,他就把刀捅进了姐姐的肚子,最后,在一场道德伦理是非的公审之后,被枪毙。追求美好的爱恋竟成了自己丧失美好的生命的缺口,这都是那个时代疯狂的烙印。
(九)
疯狂的岁月,疯狂的人们,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人性的“大观园”,在那里,亲情是病,爱心有毒,书籍是刀,粮食如斧……一个常识和理性泯灭的岁月,一个是非颠倒道德沦丧的年代,一个人类文明崩溃人性困顿的空隙。
“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文明的空前发展,物质的极度富裕,已是我们人类的骄傲。但,精神的人文环境,是否也如此呢?我们应时刻警醒!在最大限度地满足身体的需要时刻,也不能使心灵成为物欲的奴隶和附庸。尤其在当下,社会的一些现状:食品生产无视生命安危,屡次发生的“弑师案件”……诸如此类,某种人性的弊病似又蠢蠢欲动,所以,我们要切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一旦放任,人性之恶将会猛如虎。
疯狂的年月已离我们远去,但正如风雨已过,但阴霾却时刻还在我们头顶覆盖,正如作者所说:“但疯狂并未消失,而是悬浮在理性世界的上空,热烈觊觎着我们恬淡的生活。”让我们珍惜今天的自由,从自我的心灵出发,去关爱去唤起更多的美好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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