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骗我的。’ 巫祝巴克看向那个 隐在黑暗中的身影,耷拉的眼皮下 闪 过一抹锐利的杀意。
‘噔’的一声,堂前的 烛焰挣扎着跳动了几下,便陷入了无声的沉 寂。
紧接着一个慵懒却又带着莫名的欢愉的声音便传入了堂内。只是片刻,便近到了身前。
‘巫祝大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哦~’
‘无味,收起你那 油嘴滑舌的模样,不然你尽管等着 师兄来了 将你好一顿 伺候。’旁边一小女娃 怒瞪着圆眼看 向他,虽是娇嗔的模样,手却早 已握上了腰间的长剑。
那被称作无味的少年立时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翘了兰花指斜斜地倚在墙边,媚眼如丝,却生不出一丝邪气,叫人看了也只觉得无辜的诱人。
‘你这小女娃,火气大的唬人, 身高容貌不 见变化, 纸老虎的架势却是 学足了的。只是巫祝大人, 您不该为方才对我的惊吓做些补偿吗、’他笑着看向面色铁青的巫祝巴克 ,露出两个尖尖的小 虎牙,仿佛真是 稚童的胡闹了。
‘出去。’
巫祝巴克冷着脸朝那小女娃喝道。青色的面皮在摇曳的烛焰下显得格外可怖。
小女娃睁大了眼后退几步,又不甘心似的喊,‘爹爹…’
话音还未落,便有一记掌风清脆地落在她脸上,像在上好的羊脂玉上刻意的凹了几个印子,紧接着便是一句暴喝,‘还不滚出去。’
还未待小女娃反应过来,门外便冲进来一个少年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惊愕的她一时忘了哭泣。
然而那少年下一瞬便背过她伏在地上,声音低哑着,‘师父,无味…大哥,已知她心智未全,这次便饶过她吧。’
巫祝巴克漠视着他们,却也不再动手。
正待那少年僵直了身子,携了已知想要出去时,无味皱了皱眉头叫住他,‘未知,你的一 身傲骨都被狗吃了吗?’
然而那少年并未回首,只是安抚般的拍了拍女娃的肩膀,声音里藏着隐忍的苦涩,‘大哥,命里注定你得不到的,我们谁也不能强求,只愿她现在 仍是你的人间便好,不是吗?’
无味咬紧牙关,颤了颤身子,尖利的小虎牙刺破了下唇,有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他看着那白衣少年爱惜的抱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女娃消失在门口,眼里是满满的涩然与疼惜。
闭了闭眼,无味站直了身子看向一脸戒备的巫祝巴克,似笑非笑的道,‘巴克老 贼,我可没有骗你,那珍宝我的确取得了,只是过于炽热,也入了我的眼罢了。’
说罢,他拂了拂衣袖,起身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只留巫祝巴克一人厉声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在一个阁楼前,望了望楼顶忽明忽暗的灯光,未多想便在左臂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忍着剧痛,他的面色却无一丝变化,纵身越上阁楼也只有几滴冷汗滑落。
眼前是熟悉的门窗,从纸窗里他依稀可见她梳洗时漠然的模样,眼里像是万物皆不可入。
他咬了咬牙想要后退,又呲牙咧嘴的告诉自己,‘至少她现在还是自己的。’
于是他到底推开了那扇门,看着她只着中衣时伪装的半点不像的错愕模样。
她演得很假,兴许是她天生不具备演戏的天赋,然而他愿做她唯一的入戏者。
他做出一副凶狠的姿态,小虎牙的尖利有着月光的寒凉,却只让她笑的斜倚在床边。无味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她仍旧笑着,无知般的吻着他的薄唇。
他的心像是一半浸在冰水里,一半又在炽火里燃烧着,两方撕扯着交战,却只让他疼的撕心裂肺。
无味闭了闭眼,他到底是输了,也甘愿倾尽一生去赌一场注定是输的结局。
他发狠般的将她推到在床边,用受伤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又用未受伤的手臂枕在她头下,他看着她眼里无尽的漠然和一闪而过的瑟缩,轻笑一声,带着无力的茫然啮咬着她湿濡的唇。她不作回应,只用双手撑着他的胸膛。
无味稍稍远离了他的面庞,鼻息交互缠绕着,她似乎想要挣扎,但在看见他的伤口时,瞳孔瑟缩了一下,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无味趁势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着,‘人间,只有今天,乖一点好吗? ’
人间颤了颤身子,并未作声,只是缓缓垂下了双手,尔后僵硬的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无味滞了滞,在她耳边粗重的呼吸着,‘你别怕,我不会到那一步的… ’
人间轻颤了下睫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闭着眼送上自己的唇。
然而无味却避开了他的主动,迟疑着撩开了她的衣襟,在她的锁骨上啮咬着。小心翼翼的用唇瓣贴近他的肌肤,只偶尔让小虎牙的尖利磨过。
他们含着泪,在夜色里避开彼此的主动,只自己小心翼翼的找寻。
天亮时,人间下意识的向身边摸索着,却只在枕边摸到了冷意和昨夜未干的泪渍。
她从床上坐起来,愣愣的看向窗外,半晌才起身梳妆。
梳妆时,她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抚了抚脸颊,笑着,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哪里是 珍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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