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健恭恭敬敬地行完礼,满脸带笑地挨过去,抱着康王妃的胳膊不说话。
康王妃肤白,丹凤眼,一张含笑的圆脸上丝毫未见美人迟暮的痕迹。儿子的反常让她的心里不安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心腹丫环兰草,后者轻点头,衣袖挥了挥,很快屋里就剩下三个人了。
“世子,您今天请安的时辰不早。王妃一直担心着。”兰草笑着说。
“儿子先去了平王府,然后又去了宫里。”贺骁健的语速渐渐慢了,“母亲,过完这个年,儿子十三了。人家齐垣三岁就定亲了。”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低下头,耳朵根都红了。
康王妃的脸色变了,怒意让一双丹凤眼的眼角立得高高的,嘴唇翕动。兰草轻喊“王妃”,还待出口的话被劈劈啪啪的清脆拍打声打断。
贺骁健傻了。
砗磲手串,据说是海外国的贡品,天下无双,皇祖父当年赏赐给了自己的亲祖母。母亲婚后进宫谢恩,祖母亲自戴在母亲的手腕上。三十六颗紫色的、一般大小的珠子,此时此刻在地上跳动、翻滚,贺骁健的眸子在晃动的弧度里迷幻了。
康王妃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最终似是下定决心,慢慢地搂住贺骁健的肩膀,温和地说:“母亲忽略了。哎,不长大,就这样陪着娘该有多好!”
贺骁健觉得母亲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他的嘴像被粘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身体软软地靠在母亲的怀里。
“我儿这是有意中人了?哪家的闺秀?”语调平和,眼睛里却像加了冰。
“母亲,平王叔家的谨宁,今儿个被皇伯父封为郡主了。”贺骁健开口。
跪在地上,捡拾珠子的兰草迅速看了一眼王妃,拿在手里的珠子从掌心里再次掉落。她爬着去追赶。
“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不过心思,母亲懂了。剩下的交给母亲,可好?”
“母亲最好了。”贺骁健双手环住康王妃的腰,嘴角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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