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四川人,总是会被其他省的朋友说,你们很能吃辣。没出四川之前,听别人说多了,我就觉得是这样,还会特意加上一句,四川是“麻辣”。直到我有一次去了江西赣南地区的一个县之后,吃了那里的饭菜,才开了眼界。原来,川菜的辣和客家菜的辣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是好几年前了,因为工作原因,我被派往赣州的一个小县城出差,要待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火车“况且况且”的奔跑了一千多公里之后,在凌晨两点多钟达到了赣州,然后在酒店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合作方的彭生就来接我,先带我去吃早餐。吃的是面条,没有盐味,汤里面零星飘着些许油花,跟四川面条的红汤油亮大不相同。由于没有心里准备,第一口就差点儿吐了出来,在心里面不断鼓励自己:“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在念经式的心理建设中,终于把这碗面吃完了。
吃完这碗面,心里想:这里的人吃得很清淡嘛!
然而并不是这样,午饭立刻就给了我个下马威。午餐是在县城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店里进行,首先端上来的是一大钵瓦罐汤,朋友向我介绍,这是江西的特色,不论是在哪里吃饭,最先上的都是汤。汤清亮素淡,品尝一口,鲜美之中带着一丝苦涩,一问才知道,里面加了不少中药材。
接下来一道道上菜,除了少数青菜,其余没有不辣的。我一边吃朋友们还说“你们四川人很能吃辣”,我故作镇静的点头,心想:“好嘛!你们这菜比四川辣多了!”
一顿饭下来,感觉都找不到自己的嘴巴了,嘴唇是麻的,口腔里有火。
就这样,吃了不到两天,嘴唇就开裂了,赶紧跑去买了个润唇膏。从此,抹嘴巴成了我这一个月的必修课。
接下来的时间,大饭店、小馆子、老表家里,吃了个遍,没有不辣的。吃的时候舒爽,上厕所的时候难受。在四川,这样的感觉要吃了火锅之后才会有。
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规律了。客家菜的辣与四川的辣还是大不相同,客家人日常都是用新鲜朝天椒炒菜,用量毫不吝惜,辣味刚劲猛烈;川菜多用郫县豆瓣、干辣椒调味,品种以二荆条居多,盘子里看着红彤彤的,其实大部分菜并不特别辣,至少比客家菜温和多了。
还有一次印像特别深刻,是在当地一家历史比较悠久的饭店,吃当地特色“牛骨头”。大块的牛骨头,长时间的炖煮,已经被辣椒浸得透透的,一口下去,仿佛整个人就燃烧起来。牛肉香,辣椒辣,让人欲罢不能,一边吃一边喝水。一餐结束,辣的感觉已经蔓延至每一个毛孔,张着嘴不停的往外哈气。
在那里吃了一个月辣之后,回到四川的第一顿饭,感觉怎么这么清淡。后来,再有朋友和我说四川人能吃辣的问题,我就会向他们普及下,其实川菜并不辣,主要是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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