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552年8月30日，上午6点49分（军历）
爱普希龙?埃拉达尼星系，轨道防御发电机组工事A-331，“睿智”行星。
弗莱德从南边的碉堡上俯视着战场。这是他的临时指挥部。这座建筑物是在匆忙之中赶制出来的，有些地方的速凝式混凝土还没有完全干。
这座碉堡不是最好的防御点，但却是一个很好的侦查点，而且位于发电机组工事的咽喉要点。斯巴坦们拉好铁丝网，埋设了反步兵地雷，并且开始对整个区域巡逻。一支6人组成的小分队正在战场上搜寻可用的武器和弹药。
在把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弗莱德开始拆除他的部分盔甲。一般情况下这种工作会由战地技师来完成，但是现在斯巴坦们都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战地维修技术。弗莱德找到了损坏的压力阀，并且迅速的替换上了刚刚在斯巴坦-059身上发现的备用零件。
弗莱德眉头紧锁。他非常不想从马尔科姆的盔甲上拿取这些零件。但是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些零件，则是对牺牲战友的不尊敬。他屏弃了这些令人不快的想法并且把压力阀装好。自责不能解决问题，面临困难和危险也不是斯巴坦的专利。
查理连队的陆战队员用机关枪、疣猪战车和两辆蝎式坦克拖延了契约军的进犯长达一个小时之久。咕噜兵们作为前锋冲进地雷区为后面的豺人和埃利特士兵清理出一条血路。
陆军少尉巴克曼??陆战队的指挥官，接受命令前往树林中从侧面包抄敌人。当时他还呼叫了空中火力支援。
火力支援到了。
“睿智”最高指挥中心一定觉得发电机组面临着非常大的危险，所以有人很慌张的把轰炸机派到森林里去炸出一个直径半公里的大坑，结果契约军的进攻被瓦解了，同时少尉和他的士兵们也都被炸死了。
何等的浪费。
弗莱德把他最后的一块装甲组装好，并且打开开关。他的状态指示灯闪烁出冰冷的蓝光。很令人满意。他站起来打开COM通讯器。
“红-12，报告情况。”
威尔的声音从通讯器另一端滋滋啦啦的传来：“工事防线完成，指挥官。没有敌人出现。”
“很好，”弗莱德回答，“任务完成了吗？”
“找到十挺机枪，现在设置于发电机组工事的开阔地带，”威尔说，“我们找到3架可以正常运作的女妖式飞行器，还有30多个那种豺人用的能量盾，外加几百支冲锋枪、负离子手枪和手雷。”
“弹药呢？我们需要这个。”
“是，长官，”威尔说，“弹药足够连续射击一个小时。”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指挥中心一定是提供了某种的支援，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箱子上面写着‘最高指挥部欧米加兵工厂’。”
“箱子里面是什么？”
“六枚阿纳康达地对空飞弹。”威尔的声音几乎不能掩盖住他的喜悦，“还有一对怒火式战术核弹。”弗莱德吹了一声口哨。怒火式战术核弹在UNSC的军火库中是最接近核子手雷的武器，它的外形和大小就像一个压平了的橄榄球。它可以释放出兆吨级当量的威力，而且毫无放射污染。非常不幸的是，在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些战术核弹是最没用的东西。
“尽快处理好这些军火，我们没办法使用它们。电磁脉冲会把发电机炸熟的。”
“明白，”威尔回答，并且失望的叹了口气。
“红-3？”弗莱德问道。“汇报状况。”
在短暂的犹豫后，约殊华小声说：“这里情况不妙，红-1。我现在在我方的山谷峭壁上。对面有一架敌人的飞船，还有估计有一个营的敌人地面部队。到处都是咕噜兵、豺人、作战装备，还有战斗用车辆。看起来他们已经准备好第二回合的进攻了，长官。”
弗莱德觉得他的胃部开始发冷。“把图像传送过来。”
“明白。”
弗莱德的显示板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画面，他看到的是约殊华狙击镜里面的景物：一架契约军的巡洋舰在离地面30米处的空中漂浮着。飞船上林立着能量武器和负离子大炮。他的斯巴坦士兵们在这东西的射程之内肯定会被烧焦。
在飞船和地面中间是一个重力升降梯，地面上分布着大批的契约军：成千的咕噜兵，三个中队的驾驶着女妖式飞行器的埃利特士兵，外加至少一打的幽灵式坦克。
但是这却非常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巡洋舰不飞近点直接开火呢？或者契约军认为会再次被空中打击？契约军在进攻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但是弗莱德仍然活着的事实证明敌人的进攻战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改变了。
弗莱德不明白为什么契约军会如此谨慎，但是他很倒很感谢这个机会。他现在有时间考虑如何解决掉这些契约军。如果斯巴坦们可以打游击战的话，对于数量如此庞大的敌人军团，他们可以使用“打了就跑”的战术，但是定点防御战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每十分钟汇报一次。”他告诉约殊华，声音突然变得干涩起来。
“明白。”
“红-2？卫星通讯修复的进度如何？”
“很糟糕，长官。”凯利紧张不安的咕哝了一声。她被委派修复查理连队那具千疮百孔的通讯设备。“战情报告阻塞了所有的频道，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上面的战斗进展的不大好。他们需要轨道大炮的发电机无论如何也要平安无事??不管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好。”
“明白，”弗莱德说。“及时通知我??”
“等等。最高指挥部来电。”
最高指挥部？弗莱德以为“睿智”的总部已经被打垮了。“确认密码？”
“校验完毕，”凯利回答。
“传过来。”
“查理连？你们这些家伙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把我们的人弄出去？”
“这是高级分队指挥官斯巴坦-104，红队指挥官，”弗莱德回答，“现在负责查理连队，要求证明身份。”
“让查普曼少尉接听，斯巴坦。”对面传来急躁的声音。
“那不可能，长官，”弗莱德告诉他。他本能的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一位高级官员，所以在后面加上了敬语。“除了四名受伤的陆战队员，查理连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在很长时间的寂静之后，通讯器那边说：“斯巴坦，小心听着，我是副元帅丹佛?怀特康博，海军行动总监。你知道我是谁吧，小伙子？”
“是的，长官，”弗莱德说。他在元帅表明身份的时候颤抖了一下。如果契约军截获了这段通话，这位长官刚刚则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目标。
“我和我的部下被钉在了最高指挥部东南方的一个水道里面，”怀特康博继续说。“把你的队伍派过来护送我们出去，快点！”
“不行，长官，我们现在正在执行上级命令保护轨道大炮的发电机组。”
“我现在撤销这个命令，”这名元帅吼叫着。“两小时前我指挥‘睿智’的防御反击战。现在我不管你是一名斯巴坦还是正在大角河散布的耶稣基督??我重新给你一个新的命令，明白吗斯巴坦？”
如果怀特康博元帅现在负责防御行动，那么刚刚肯定有更多的大人物们在总部被袭击后阵亡了。
弗莱德看到一个微小的、琥珀色的灯光在他的显示板上闪烁着。他的生物监视器指示出他的血压和心跳速率正在上升中。他注意到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他控制住颤抖，对着COM回答说：“明白，长官。有空中火力支援吗？”
“没有。契约军的战斗机在第一次进攻中把我们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全都摧毁了。”
“很好，长官。我们会把你们救出来的。”
“那就立即行动把，指挥官。”COM通讯中断了。
弗莱德猜想怀特康博元帅是否要为保护发电机的数百名殉职陆战队员负责。毫无疑问他是一名优秀的舰队指挥官……但是一名舰队指挥官负责地面任务？难怪现在的局势如此糟糕。
他是否派遣了一名毫无经验的年轻少尉侧翼包围敌人精英部队？他是否派遣了空中火力支援密集轰炸了那片地区？弗莱德不信任这名元帅的决断，但也不能违抗上级命令。
他把小队名单列在显示板上：22名斯巴坦士兵，其中6名重伤连行动都有问题；还有4名疲倦不堪的、刚从地狱般的战火中解脱出来的陆战队士兵。他们不得不击退庞大的契约军，并且也不得不保护怀特康博元帅。另外，他们能否幸存下来还是个问题。
他有保护发电机组的武器：机关枪，手雷和导弹??
弗莱德停顿了一下。这样考虑战术可能不是很实际。他应该在考虑斯巴坦如何擅长进攻的时候却在考虑该如何保护发电机组。
他打开分队COM通讯频道。“大家都就收到刚刚得通讯了吗？”
表明“知道”的灯闪烁。
“很好。我们的计划是：分成四队。
“刁塔小组??”他在名单上选中受伤的斯巴坦士兵和4名陆战队员。“撤退到这里。”他将带有导航点的地图传送给他们，导航点指示出北面16公里处的一个峡谷。“带上两辆疣猪战车，但是如果遇到反击的时候离开它们并且把车子隐藏好。你们的任务是确保这一带的安全。这里将会是我们撤退的地点。确保我们的后路畅通无阻。”
刁塔小队成员立刻行动。这些斯巴坦士兵们对那个山谷了如指掌。虽然在任何地图上都没有标示出来，那里却是他们在郝斯理博士带领下接受训练的地方。在山脉下的洞穴中，是海军情报组织的最高机密处。那里经过强化和加固，可以承受任何方式的打击，包括核武器的直接打击。在情况变得最遭的时候，那里将是最好的藏匿地点。
“伽码小组。”弗莱德选中红-21，红-22和红-23。“你们去保护元帅和他的部下，护送他们到发电机组这里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明白，”红-21回答。
理论上弗莱德遵从怀特康博的命令把他护送到这里来，但是这名元帅没有意识到实际上他留在现在的地方可能还会更安全一些。
“贝塔小组??”弗莱德选中红-4到红-20的队员。“??你们保卫发电机组。”
“明白，指挥官。”
“阿尔法小组??”他选中凯利，约殊华和他自己。
“等候命令，长官，”约殊华说。
“我们去那个山谷中把所有非人类的东西全部杀光。”
弗莱德和凯利向三架刚被拖回来的女妖式飞行器走去。弗莱德钻进驾驶舱打开控制扳手。女妖式飞行器从地面升了起来，它的反重力球发出暗淡的蓝光，并且开始向前漂移。他把控制开关关掉，并且迅速的测试了另外两架飞行器，它们也都飘了起来。
“很好，都能正常运作。”
凯利把双手插在胸前：“我么要去飚车了吗？”
一辆疣猪战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车上面坐着约殊华。车后面是半打杰克锤式飞弹和三个发射器。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堆满了暗绿色的胶带，UNSC士兵管这种胶带叫做“EB绿”。
“任务完成，长官，”约殊华一边说着一边跳下车。
弗莱德从战车上抓起一支发射器，两枚飞弹和一卷胶带。“我们需要这些东西来收拾山谷对面的契约军，”他解释道。“你们每人都从战车里拿一个发射器和一些弹药到女妖里面。”
约殊华和凯利停下手中的活面向他。
“要求发言，长官，”凯利说。
“允许。”
“我已经准备好战斗了，弗莱德，但是甚至对于我们来说敌人数量也太庞大了……差不多1比10000。”
“我们可以一打100，”约殊华附和着说，“在有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再加上稍微做一个周全的计划，甚至可能1对500，但是如此众多的敌人如果从正面进攻的话恐怕……”
“不是正面进攻，”弗莱德说。他把发射器塞进狭窄的女妖驾驶舱。“胶带。”
凯利撕断一截胶带递过来。弗莱德把发射器用胶带固定好。“我们越安静越好，”他说。
她思考了一会儿弗莱德的计划，问道：“那么，假设我们成功伪装成他们的一员混进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非常愿意这么做，但是我们不能使用战术核弹，”约殊华沉思着，“在那个山谷中不行。山谷两边的峭壁不够高，不能阻挡电磁波，轨道防御炮的发电机会被烧坏的。”
“要使用核弹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弗莱德告诉他们。“我们将要登上巡洋舰??就从它的重力升降梯那里??然后在它内部引爆核弹。飞船的防御装甲会吸收电磁脉冲。”“那东西还会把飞船变成历史上最大的碎裂式手雷，”凯利附加了一句。
“而且如果出现任何差错，”约殊华说，“我们就会死在一万个发怒的坏蛋们手里。”
“我们是斯巴坦，”弗莱德说，“怎么可能出现差错呢？”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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