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起风了。空气里充满了粉尘,呼吸的时候鼻子干干的,喉咙痒痒的。路边掉落的银杏树叶被风卷起来,在空中旋转着飘落,又被疾驶而过的车带起,纷纷扬扬。
余沽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抱着一个双肩包。车上的空调开得很足,她扯松了围巾,下巴抵在包上阵阵犯困。已经连续5天了,每天差不多都在凌晨3点惊醒,然后睁着眼睛等天亮。余沽只想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再这么下去,怕是一肚子仙气也吊不动了。
大大的耳机罩在头上,隔出一个无人旁观的世界。余沽一边用孱弱的意志力同困意拉扯,一边调动少得可怜的脑细胞回忆着凌晨的惊醒是因为一个什么样的梦。好像是自己豢养的鹰还是雕为了幼崽自尽了,它在低空盘旋了又盘旋,然后一头撞向了一处峭壁。余沽抱着它嗷嗷地哭,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然后,她就醒了。
3点零2分。手机屏幕的光线在黑暗里有些刺眼,余沽眯了眯眼睛,手一抖,手机直扑面门。冰凉冰凉的屏幕一大半贴在脑门上,冻得余沽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她索性拿着手机开始搜索“梦见鹰是什么意思”,关于是鹰还是雕的问题,余沽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就是鹰了。她琢磨着要是发个朋友圈,总不能说是“万能的票圈啊,谁能告诉我梦见雕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比票圈更万能的某度告诉余沽,梦见鹰说明事业又要上一个台阶了,又说梦见鹰在翱翔象征着要飞黄腾达。“可是鹰翱着翱着就撞山了是几个意思?万一梦里的真是个雕,又代表什么?”,余沽把手机扣在枕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在乌漆墨黑的凌晨3点半自言自语。
余沽忽然间觉得整个人猛地往下坠,才发现刚刚自己是打了个盹儿。她摸出手机,程菁发来微信,“早上好,今天办交接”。她想了想,回了条“一切顺利”,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余沽琢磨着关于飞黄腾达这件事,想着自己创业两年半,就好像瓶子里的苍蝇一样茫无头绪,心里的天平又往雕那里倾斜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空调暖暖的,车子晃晃悠悠,实在是很适合睡一觉。余沽想着,不要过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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