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沽调小了火力，锅里正卤着牛腱子肉和鹌鹑蛋。卤包是唐雯从台湾带回来的，加了生抽和老抽，下足了冰糖，还丢了一整颗小柠红进去。牛腱子肉安安静静躺在锅底，鹌鹑蛋随着咕噜咕噜沸腾的卤汁上下扑腾，混合了肉香、酱香和柠檬香的蒸汽弥漫了半个厨房。
旁边的铁锅里，油已经烧热，余沽先丢了两片姜进去爆香，用锅铲按着姜片擦了擦锅，然后拎着控干水的鱼头沿着锅边滑了下去，“兹拉”一声悦耳极了。等两面都煎得金黄了，再把准备好的热水倒进锅里，放了川穹、黄芪和当归的药包也一起丢进去，余沽盖上锅盖，用不了多久，一锅奶白浓香的川穹鱼头汤就要新鲜出炉了。
余沽看了眼手机，有冯玥10分钟前发来的微信，说是已经出了公司，正在来的路上。早上收到冯玥的信息之后，余沽果断给自己放了个假。大概是疲于应付一些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余沽总觉得对事业的热情已然褪去了大半，瓶颈期夹杂倦怠感，呼啸着袭击了自己，连带着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大概在厨房里捣腾已经是唯一剩下的乐趣了。
余沽站在厨房门口，嘴角噙着暧昧不明的笑意，横着手机拍了张氤氲蒸腾的厨房给程菁发了过去。几乎是秒回，程菁甩了个告辞的表情包过来，她这段时间写调研报告写得天昏地暗，余沽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她愤恨的小表情。简直不要太可爱。
余沽算了算时间，开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然后回到厨房关掉了卤味的火。鱼汤已经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淡淡的药香盖过了隔壁卤牛肉的味道。她把鹌鹑蛋用漏勺捞进盘子里等风干，然后把牛腱子肉切片装盘端去客厅。
刚做完这个，装在玄关墙上的门禁就开始叫唤，“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以前门禁还是正常的门铃声，不知道是么时候换成了这个机械的女声，每次听到这个略带着喜庆的口吻，余沽总是忍不住想一巴掌糊在物业经理的脑门上。
册那，哪能噶戆额！
开了大楼的门禁，又去厨房关了火，盛好了鱼汤端去客厅，打开门的时候，冯玥正好想按门铃，她朝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是餐后配酒的甜品。
余沽侧了身把冯玥让进门，想着今晚又是热量满满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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