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那年,刚一毕业,她就独自一人提着行李去到了他乡,母亲说你去了那个地方至少还有你姨妈照顾你,不知道这句话是母亲的自我安慰还是真的关心着她的生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逃离,逃离那个她从来都不曾感觉到温暖的地方,逃离那个让她心生厌恶的人。那时的她太稚嫩,只能用逃离来面对她所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那年的夏天,很热很热,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独自一人拿着行李,穿梭在两地的火车站。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趁着假期来回的奔跑两地,不断的拿着她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一路走来全靠自己,没有一点的怨言,没有一点的伤心,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能承受身体的累,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还不能承受心灵上的苦。
“寄人篱下”似乎在中国有着一个特定的含义,全然都是贬义。这种定义也在那个时候毫无例外地发生在她的身上。住在别人家,就得按照别人家的规矩来,生活作息,说话,做事,方方面面都得看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和察言观色是首要的行为准则,这一切都她可以忍受,唯一无法忍耐的是与表姐的相处,那段时日似乎让她把余生的眼泪都流干了,表姐的霸道和刻薄让她恨透了,表姐的行为就像一只动物,突然发现有另外的生物闯进了自己的地盘,全副武装,准备随时攻击一般。她很委屈,一次一次的打电话给母亲哭诉,一次一次听到都是“你要忍。”,慢慢的,她不再打电话给母亲哭诉了,她开始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只有自己可以帮助自己,自己必须要独立坚强起来”。她开始收起眼泪,筑起心墙,保护起自己。
在姨妈家住的这一年多的时间,简直是上天给她的第一份成人礼,老天爷在对她说:“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她换了一份工作,她很喜欢那份工作,她喜欢与美好的东西在一起工作,那份工作让她每日都能够与鲜花,与美丽的场景,与美丽的梦工作,她沉浸在其中,她自得其乐,她每日都很幸福,但是在姨妈的眼中这是一份不入流的工作,这是一份不适合女生的工作,这是一份非常辛苦的工作,所以姨妈与她的母亲交流着这一切,告诉她母亲她有多累,没有周末,每个周五,周末都会很晚才回家因为工作的原因,顺便把自己对女生应该养尊处优的观点又一次灌输给她的母亲。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的,直到有一天她的母亲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去某个地方面试吧,他们拖了关系才有的一份清差,起初的她是拒绝的,但是她抵不过母亲一遍一遍的电话攻击,她最终还是去了那个他们想她去的地方工作。那个地方真的很清闲,周末双休,也从不加班,这个在别人眼中非常羡慕的工作,却真真切切的埋葬了她的斗志,磨灭了她对未来的憧憬,这一待就是七年。她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当时的母亲不直接与她沟通。
今年她28岁了,8年时间,改变了太多,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发生着变化,母亲年老了,变得温和了;表姐也过三十,她们相见时,明显能感觉对她的刻薄有所收敛了;姨妈还是那个姨妈,热切的关心着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她呢,她经历了那么多,变得更宽容了吧,也更懂他人了吧,当然她也更理性了,变得有点冷漠了。她也决定在年中离开这个舒服圈,做她早就应该做的事了。
她要回去了,回到当时她离开的地方,她突然意识到当时逃离的那个问题并未解决,只是时隔8年,用另外一种心情去解决而已,可是她也知道,那个她当时厌恶至极的人从未改变过,她知道与那个人不能说道理,不能沟通,她知道那个人只是一个从未长大的孩童,她必须要学会哄,可是对于一个自己厌恶至极的人,她如何才能做到呢,她深知自己做不到,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能忍,但是她不知道她能忍多久,所以她担心,她害怕,她怕自己又再一次的陷入困境中。
她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这一次她选择了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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