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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饱经风霜的女子

婆婆|饱经风霜的女子

作者: 憨素荷 | 来源:发表于2020-04-06 19:21 被阅读0次

    今年春节特别的特殊,因为疫情的影响各行各业按了暂停键,瞬间进入了静止状态。在家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春节,原本以为假期还久着呢。突然老公公司来电话了,说为了能尽 快复工,员工需尽快入深隔离。于是我们也就临时决定,明天就出发。

    婆婆听说深圳那边菜特别紧张,于是晚上就张罗着,打包一些腊味和蔬菜。看着那苍老的身影,踱来踱去,心里甚是内疚。虽然我们也不算啃老族,看着白发苍苍的婆婆为了年轻的我们这样操心,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婆婆准备停当后,又一包一包检查了一遍,然后一拍大褪:‘’忘记了米粉,米粉一定要带的,年纪大了,总忘事。"然后抱了一大袋米粉过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们迷迷糊糊从被子里爬起来,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没想到婆婆已做好了早餐,还炸了丸子。

    原来她凌晨四点就起床了。婆婆说:‘’现在这种情况,路上又没吃的,我自己炸了些丸子,你们路上吃,干净。"

    "妈,起这么早干啥,怪辛苦的,我们带了泡面,带了很多零食,不会饿着的。""有什么辛苦的,我老了,反正也睡不着。"婆婆笑着说。看着她满眼的血丝,苍白的头发,冻得通红的双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已初春了,但家里的温度还是很低,当我们窝在热乎乎地被窝里睡觉时,老人已开始在寒冷中忙碌了。

    就是这样一位勤劳的老人,脸上却总挂着笑容。乐观,开朗,勤劳是婆婆给我映像。也是这段长假期,让我听到婆婆以前的故事。

    婆婆9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大她10岁姐姐已出嫁,弟弟尚小。于是她和妈妈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父亲走了,她和妈妈开始以卖豆芽为生。

    因为离集市很远,所以早上要很早挑着豆芽去集市,否则去晚了豆芽就卖不完了。夏天的早上,蚊子总是特别多,总被咬得满身包;冬天特别冷,衣服又单薄,手总是冻肿。寒来暑往,每天如此。

    有一次,她妈妈因为有事去了姨妈家,晚上没法回家,婆婆只能一个人去卖豆芽。婆婆一觉醒来,一看天居然这么亮了,"不好,今天要是太晚,豆芽就卖不了。"

    婆婆赶紧穿好衣服,挑着豆芽出发了。夜很静,只有那呼呼的风声,还好有月光。虽然这条路走了很多次,但毕竟一个人走,还是第一次。心里怪害怕的,于是加快了脚步。

    走得越来越快,‘’啊”,婆婆摔了一跤,一块石头拌倒了她。她连忙起来,看看豆芽,还好没洒出来。拍了身上的尘土,继续前进。终于到了集市,放下豆芽,这时发现下巴很疼。一摸,发现流血了,可能刚刚摔木了,没知觉,这时生疼生疼。

    等了好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太奇怪了,婆婆身子冻得发抖。终于来了个大爷。大爷问:‘’小姑娘,你在干吗?‘’‘’我来这卖豆芽。‘’‘’卖豆芽,你来得太早了,现在才晚上12点。‘’大爷和善地说。

    那个年代有个闹钟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像婆婆这样的家庭自然是不会有。人们一般从太阳和月亮的位置来判断时间,婆婆太小自然是没经验的。

    婆婆的心一下沉入海底,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这受冻了。大爷看婆婆冻得嘴唇发紫,就说:"小姑娘,要不要去我船里避一下风,我在船外捕鱼。‘’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婆婆想去,但又不敢去。毕竟是不认识的,就说:"不了,谢谢大爷。"大爷走后,婆婆找了个角落,坐在那等天亮。

    北风呼啸着从身旁飞过,带走了温度,留下了生疼的脸和僵硬的身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心里热切的盼望着天亮。

    今晚的时间像是被寒风冻住了,走得十分十分的慢,一个晚上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终于天亮了,婆婆卖完豆芽,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婆婆说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但那晚的寒冷,害怕,孤独却始终刻在记忆中,一想起,便不寒而栗。

    婆婆在清苦的家庭长大,在繁重的家务下成长,长大后,便嫁人了。在那个时代生儿育女便是女人婚后最主要的课题。这不一结婚就怀上孩子了,怀孩子容易,生孩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上午还着挺着大肚子在干农活,下午肚子开始痛。等丈夫叫来接生婆,婆婆在床上痛得打滚。接生婆一看,情况不太好,小孩胎位不正,脚朝下的,而且还脐带绕颈了。

    在这痛不欲生的时刻,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倾刻间电闪雷鸣,年久失修的瓦房经不得这么折腾,哗啦哗啦,家中到到处漏雨,床也湿透了。

    邻居找来干爽的席铺在地上,这就是婆婆待产的地方了。有人说刚刚天气还那么好,突然就下起这么大的雨,怕是不祥的征兆。俗话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周,九死一生。

    婆婆居然顺利生了下来,母女平安,姐姐是站着下来的。接生婆,对婆婆竖起大拇指。接生婆不知见证过多少生死,以为婆婆这次很难挺过来。

    婆婆说:"那时,又疼又累,好几次痛晕过去,心里一直念着快了,加油,然后拼了命的用力。"就这样任着自己的毅力生下了女儿。

    婆婆一生可畏悲苦,可她却是一个豁达之人。饱经风霜,却仍然笑看世界。她生在旧社会,却乐于接受新的东西,现在常常见她刷抖音,跳广场舞。

    历尽沧桑,才更珍惜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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