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榭,我爱的人名叫唐小燕。
八月的青岛是美丽的,在全国都陷入滚滚热浪的季节,这座海边的城市空气清新又有凉爽的海水,人们纷纷来这里旅游度假。
走到哪里都是拍照游玩的人群,本来不宽敞的马路上堵满了车辆,天空中布满了潮湿,是因为城市过于拥挤了,将所有人的汗凝聚在了空气里,结合升腾而起的海水,更加潮湿粘腻,这里的空气湿度如此之高,身体无法习惯,令我心里焦急起来。
晚上,走过七拐八拐起起落落的街道,我和朋友马小祥来到一个小巷子里吃饭,他用正宗的本地啤酒接待我,还有奇奇怪怪做法的海鲜,我自以为会爱吃海鲜,结果人家本地口味做法并没有那么轻易接受,马小祥是吃的香喝的香,尽兴的很,我内心不免为自己的扫兴感到一丝自责。
“来,喝一个呀!”马小祥端起酒杯和我轻轻碰了碰,半杯啤酒转眼喝完。
这是他们青岛的喝法,所谓的喝一个,不是一口一半就是一口一杯。这孙子明知我酒量不行,想灌我。
“你这酒量没练出来呀,真没用。”看着我一口一口费劲的咽下半杯酒,马小祥嘲笑上劲的很。
“这不喝着呢,慌你大爷的!”
“你看你这哭丧的脸,对得起我这么隆重接待吗?对的起我们青岛人民扑面而来的热情欢迎吗?你他妈闹哪出呢?”
“我又不是头一次来,你想让我多激动?你们这都潮成汗蒸房了,可别再热情的扑我了,扑你自己就行。”我与他碰杯,喝下冰凉的啤酒。
这是刚从桶里接的,据马小祥说喝的慢了就不凉了,还要看酒的浮沫多不多,一厂和三厂的酒口感也不同,反正对于我来说,这酒装在菠萝杯里挺好看的,橙黄透明,气泡嗖嗖的往上升,犹如细小的砖石在杯底发生爆炸,在杯顶又化作了一抹柔软无比的湿润泡沫,在你喝酒时偷偷吻在你的唇上,喝到嘴里,融为你的世界。是的,我更喜欢青岛啤酒的美感,这些感受我并没有对马小祥说,我要是说这个,他只会给我一个白眼附赠一句带一个冷笑的傻逼,在他心里,只要我对于酒不说难喝,那就是这个酒真的很不错,我虽然不善饮酒,但是我对酒挑的很,我的沉默已经证明马小祥对我的真情实感,他确实给我找了好酒,此时他心里应该是高兴的,所以喝的更痛快了。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想去年的那件事,心里还放不下那个女孩?”马小祥嘴里吸着蛤喇,眼神直戳着我的脸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吗,怎么还问。”
“我他妈倒是想信啊,都一年了,你还在梦里吗?”
“那他妈不是梦。”
“那为什么我都不相信?”
“因为你是傻逼!”我笑着回答。
“滚!”
我们一人喝了一扎,我开始想上头,马小祥刚刚来劲,看着周围的人都和他一个水平,我这个朋友觉真给马小祥丢人,幸亏他一向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做人从不要脸的。
喝第二扎的时候,马小祥快急了,因为我想赶紧喝完走回去,不想在饭店又吐又丢人。
“王榭,你是不是人,喝那么快你这是饮毛驴,你刚才那稳稳的劲头呢?”
“嗯,我不想一会儿你背我回去,我这是为你好。”
“开玩笑!这是哥们的地盘,你躺下我一个电话就来人,我都不用动手光指挥也能把你安然无恙的弄回家。”
“你让别人抬我吗?”
“别人……我怎么舍得,又不是没背过你,去年是谁把你从海边救回来的,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哎卧槽你是不是让我背你上瘾了,那可不行,我以后要背我媳妇的,你不要总痴心妄想,我是你一辈子得不到的男人!记住了吗!”
我果然喝躺下了,依然是马小祥背我回去,他怕别人把我摔坏磕坏,有时候马小祥对我特别有母性光辉,他现在特别希望我好好的,完完整整的活着。我去年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在岸上急疯了,据说还曾为我流下眼泪,这点我相信,在他在海边找到我背起我冲向医院的时候,我听到他哭着喊我的名字了,此刻趴在他背上,听他一会我操你真沉累死老子了,一会儿妈的这个傻逼车开那么快没开过车吗……
“马小祥,你这个傻逼,我都给你说了唐小燕是真的,是老子爱过的女人,你不信,我这次来就是来找她的,她说了今年此时会给我写信,我这不来了吗……”
马小祥背着我一停,好像以为听错了,然后沉默着继续往前走去,我在他背上闭上眼睛,想象着唐小燕的模样,想着去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想着我第一次遇到她时海风吹起她乱糟糟发丝,想着去年我把脚步踏进这一片海时脚面被海水覆盖,海面上压着的天空中晚霞鲜红夺目,犹如实验室里打翻了一桌装血液样本的试管,鲜红的,暗红的,凝结又未凝结的流淌在空中,只不过血的腥味于海的腥味不同,不然我就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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