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这一年想必是众多学子初中三年学习以来最痛苦以及最难度过的时期,但总算“雨过天晴”——放长假了。
大概是习惯了六点多起床的作息时间,北念很早就起了床,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天再也不像以往一样忙碌。对于北念来说,如此充足的时间已是许久未触知到的事情了。
“终于可以卸下所有负担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随意停歇了。”北念长叹一口气,一个人漫步在街道,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清晨的街道没有那么熙熙攘攘,行人也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数还是老年人,且大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着急买菜的,第二类是锻炼身体的。
清晨的风总是那样明净爽朗,尽管此时已入夏许久了,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但北念觉得清晨能听到这样的歌喉很美好。
也不知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北念忽地逛到了当地一个废弃的公园,大门还是敞开着的,是对外开放的,只是再无人管理内部情况了。
林北念在公园门口踌躇了一下,大门已经生锈了,曾喷过漆的颜色此刻已不是非常分明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毕竟,毕竟那是她小时候和妈妈最爱去的公园。
这个公园在北念小时候,陪着北念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这儿还是新建的,人气爆棚——各类娱乐设施,还有室内的海洋世界可以供游客参观,还有各类零食和儿童玩具铺、按小时付费的的双人或三人自行车、观光车。
北念印象最深的还是这里卖的儿童泡泡棒和海盗船、摩天轮、原木儿童乐园。小时候的她认为这里就是天堂,总会在玩的途中结交到新的朋友,买到新奇的玩意。总之,她对这里有着深深的情感,而这些情感在得知这儿被荒废掉之后逐渐变得黯然失色,给她带来的甜美回忆瞬间变成了痛苦。
是的,她不想目睹这一切,可这一切却原原本本地发生了——她曾经最热爱的地方。
有些娱乐设施并未拆除或是搬走,随着风雨的侵蚀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甚至变形、腐烂。公园里除了一些过来环绕石板路跑步的少量老年人和中年人,再无他人光顾了。
树木因无人修剪而疯狂生长,凌乱不堪,地上还有很多随手扔的易拉罐、纸巾一类的垃圾。修建的亭子也“一蹶不振”了,柱子上刻着的字已经模糊到难以分辨,石椅已布满灰尘和蜘蛛网。
“为什么会这样……”北念似乎看到了从前在这里嬉笑的自己,在湖边吹泡泡但被妈妈一手抓住的自己,在溜冰区跟着大哥哥大姐姐学却举步维艰的自己。
这里就快要看不出以前生活过的印记了。溜冰区全是碎石子和垃圾,墙壁已经褪了好几层皮,木质的座椅被腐蚀地十分脆弱,“岌岌可危”的样貌让人望而却步。
林北念不想再触景生情,追忆从前了。
时过境迁,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约数,由盛及衰或由衰至盛既是时代的变迁也是新旧事物产生的必然结果。这儿被荒废也一定有其合理性。
北念知道,自己情绪的跌宕起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所以她只能默默忍受,容忍这个世间对她曾经心爱的地方的种种蹂躏和摧残。那儿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只是一个历史的节点罢了。
她就这样边走边想,时间感在她心里荡然无存。
夕阳西沉,仿佛喝醉了一般,兜起了红圈。炎热已经散去,但还留下一些温存。然而,即便是曾经存在过的太阳长时间照射所积攒的热量,现在也渐渐褪去。
所以说,事物的变迁也是这样的吧?
是时候回家了,北念的双脚已经麻木,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回家的最后一个胡同的十字路口,北念看见一名青年男子只穿了一条内裤躺在电线杆下面,而且不停地翻来翻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啊啊啊!呃啊啊!”北念被他的叫声吓到了,那种声音就好像在森林里被野兽撕咬的痛苦的呼救声。
但看那名倒地男子几近赤裸地躺在那里,北念也不敢靠得很近,只是看见旁边另一个中老年男子用脚踹他腿,说着:“又他妈出去喝酒,你怎么不喝死啊,活该!”
看年纪的话,那名男子有可能是他的爸爸。从他的表现和中年男子的话不难推断他是喝酒喝过了头所以导致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而且感受到身体燥热无比,需要立刻醒酒降温。
话是这么说,但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宿醉街头。可能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这事情也不好多问,林北念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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