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

外，婆。两个读音滑过，就有温情缓缓流过舌尖、心上，一些温暖的幼年回忆就浮现脑海。

那是一些很细碎的片段。彼时她很健康，高大，她会快步地走。不像现在颤颤巍巍的，时时刻刻不离拐杖。她很爱我。她会在每一次我跟妈妈离开之时，手里握满米粒，小心装进我的小小口袋。这是家乡的习俗，代表亲人祝福你一路平安。一路走，一路手抓米，感觉像是两手抓到细密饱满的爱，走到哪里都心无所惧。记忆是奇怪的东西，想不起具体愉快的玩耍片段，唯有某些细节铭刻在心灵深处。

不过你会知道，想起来了也是没用的，你会继续往前走，而外婆她，在原地，等时间无情把皱纹镌刻于脸上，一条一条，一道一道，像深深浅浅的沟渠，像春风不度的玉门关。

外婆她越来越沉默，像山的静默。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宿命。她知道人生这一辆列车，即将开往终点站。她叹息，她无言，她失落。再回去的话，跟外婆说说话吧。说说我写的文章成为了写作班的置顶文章，说说我最近的工作有多忙，说说我的学生们有多可爱，说说棠棠长多高了……虽然她无法回应一句话，我还是要说啊。因为我是这么爱你。

此刻我在回家的路上。打开手机音乐，一遍又一遍播放一首同样的英文歌曲。充满磁性的声音萦绕耳际，撩拨着窗外和煦的风，逗弄着天边低垂的碧绿树叶儿。再看看日历，不到五天就是立夏了。空气的燥热已经透露了夏的讯息。暮春，再见。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就在这里写一篇文章送给我亲爱的外婆吧。虽然她的眼睛已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