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天气是还不错的,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投到窗台上和桌面上,也投到床前的地板上。这天的他是无聊的,无聊地坐在床边撑着手臂呆呆地看着窗外。忽然他把头低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又缓缓转动脑袋,看到了自己的手陷在沙发里,沙发上面布着网似的针线的脉络和画染了大红的花。他慢慢移动视线,看到了靠在床头的枕头,布套的拉链若隐若现;抬高些目光,雕花漆木的床头,白巧克力色和黑色搭配雕着连理枝和祥云花边,两边垂耳嵌了镜子,枝叶掩隐,麦穗花纹勾勒。他忽然举起脑袋看天花板,天花板被刷得米白,天花板和墙之间的直角镶了一圈金莲雕花,目光下移,墙上张贴着一幅山水画,画的边角上有泥印和龙飞凤舞的落款。他慢慢将目光转移到前面的墙上,与画齐平的是一面老式的摆钟,陈旧的木质钟面包浆地发亮;钟下面是落地式的书架,隔板上立满了书本;书架的旁边是书桌,书桌上随意放着几本书,一个笔筒,一盏台灯。他又把目光投到那面摆钟上,那木质的纹理似乎有一些特别,那发亮的包浆还有一些奇妙的吸引力,他忍不住放下手臂,走到书架前,攀着书架踮着脚尖用手指抚摸那钟面的纹理,感受那光滑细腻的触感,细细的地看那游龙一般的木纹。只是他还在床前,撑着手臂,似乎并未上前打量触摸那面钟。他看着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本,静静地书架像一道厚厚的石门,似乎拿下其中一本书,书架就会移开,出现一个通往神秘世界的黑洞,他忍不住放下手臂,走到书架前,伸出右手,随机选了一本书,迟迟没有抽出来。只是他还在床前,撑着手臂,似乎并未走到书架前选择一本书。他看着床头的枕头,看着那枕头套上若隐若现的拉链,他记得他藏了一封信在枕头套里,他抽出手一只手,捻着细小的拉扣,却没力气似的扯不开拉链。依旧地,他还在床前,撑着手臂,似乎并未抽出手来捻那拉扣。他看着那床头黑白雕漆的连理枝,枝头似乎还有一只鹊儿,不,好像有两只,那枝头的黑漆一疙瘩似的不太清楚,他于是侧俯过身去,认真地打量分辨,打量了许久也未能分辨,手臂却支地累了。然而他还在床前,撑着手臂,似乎并未前去分辨那枝上究竟有几只鸟。床头上的山水画画境缥缈,山峦耸立,烟云缭绕,一石一树泼墨意境,无不生动,山中流出一条浅溪,浅溪旁边一座茅屋,那茅屋很能吸引人,似乎能够吸引你住进去。他不自不觉已经站在床头,躬着身子半蹲着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座茅屋,好像自己已经进入了画中,住进了那间茅屋。许久许久,他挣脱出来,忍不住去看个泥印和落款,试图看出是哪位大家大作,端详了许久,也没能看出一个字来。他还在床前,撑着手臂,似乎并未被那画中的茅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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