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聊的想法本来是18年10月27日中午12点36分在浦东坐公交的时候想写的,这一转头都2020年了。也罢,边写边想,看看这两年我变了没有。
两年的喜怒哀乐并没有让我忘记那天浦东公交车上的收费小哥的模样。
记得09年刚去上海念书的时候,上理的基础学院也是在浦东。龙阳路站下了地铁后还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那时候龙阳路地铁站就是末站。印象中公交车上收费员都是至少35岁以上的阿姨,手持一根绑着红旗的小棍棍,每当汽车靠边的时候就会有气无力的对车外喊道,当心!当心!每当停车后有乘客上车的时候,就会用力大声呵斥她面前的乘客,你们往后走呀!堵在中间干什么啦!我是会自觉往后车厢后面走的,即使没有位置。因为老爷爷老奶奶一般不会走到最后面,这样后排位置就少了一个最强有力的竞争群体,毕竟他们的核心竞争力是道德,不尊老爱幼这个帽子有点大,带不起。
而那一刻坐在我前面的公交车收费员竟是一个年纪还没有我大的小哥。
他一身深色制服,宽度不足,长度嫌大,既像是绑,又像是套,不协调的穿在身上。手中同样握着当年的那支小红旗,与当年不同的是,他对车内、车外呼喊时都显得有气无力,却也感觉是温柔极了。他动作娴熟,收费准确,除了向刚上车却不自觉缴费的乘客收费外,他从来不离开那个只属于他的售票员专座。手机放在一旁,白净却不纤细的左手托着有点明显的双下巴,没事的时候,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窗外,车内的嘈杂与他毫不相干。
35岁的阿姨在车厢内的嘶吼训斥中找到了满足,年轻的小哥在车窗外不断变化的人与物里找到了安慰。
我呢?当年背着满载渴望的书包拿着行李箱,站在阿姨旁边,对一切充满了好奇。现在穿着满载欲望的衬衣皮鞋,坐在小哥后面,对未来似乎充满期待。曾经习以为常的风景,不经意间就成了过客,心中有些波澜,但并没有感慨万千。只是期待变了,快乐的来源也就变了。小时候看蚂蚁搬家看一天,都能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开心。人变得不纯粹了,快乐也就没那么纯粹了。
贾樟柯在《山河故人》里说,每个人都只是来陪你一段时间。可是又岂止每个人,每棵树、每朵花、每座山、每片云都只能陪你一段时间。毕竟,你只能陪伴这个世界一段时间,要走得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你。
想到这,如果我想纯粹,我为什么不削发呢。羁绊多了,没法狠心,已经没法纯粹,所以说呀,这就是俗人。既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俗人,那该有的欲望就不要压制,该有的梦想不要忘却。我想,俗肯定也有俗的开心,或许比纯粹更开心,只是不那么稳定。我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我以为环境会需要这样的人,而我又恰巧可以扮演这样的人而已。可是不伪装一下,好像得不到那些俗气的快乐呀。要是完全顺着自己的脾气,可能我现在在乡间茅草屋采菊东篱下呢。那样快乐么?三五个月当然快乐,或者全世界都这样应该也很快乐,可绝对不是俗人的长期快乐。
仔细想想,好像完全跟着心情出发,只剩开心那确实全是我想要的,却不是完整的我!我的喜怒哀乐,我的悲欢离合都是我不可或缺的部分。
保留着纯粹的想法,迎合着环境的需要,守住坚持的原则,既不完全遗世独立,亦不完全抵制规则,在不断的抗拒与妥协中,寻找内心与现实的平衡。我想,这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活态度。
二十岁时写给自己的文字就叫《二十岁!》,但是这里标题叫做《陈文》。陈,陈旧;文,文章,拖了两年的思考,叫陈文,挺合适的。念大一的时候有一个室友,叫做陈文,是个宅男,大二之后就没有见过,不知道结婚没有。要是说因为回忆大学时光时有点想那个哥们,所以题目叫做陈文,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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