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没看天气,灰蒙蒙的天让人喘不上气来,她说今天可能有雨,不如改天。
她总是这样,分不清事情的主次,这样的事哪有看天气的,天气好我们就不分了?这事只有定时间没有定天气的事。何况还是她提出来的。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仪式,就是不喜欢也要有个仪式。
即使是了断回忆的仪式。
我不知道为什么答应她,就是习惯,像以前一样,随口答应。
入山的大门很气派,第一次来这时,她在门口看到了一只脏兮兮的狸猫,狸猫怕生畏畏缩缩的靠着墙根走,她示好的小心前进,小声的唤。想要摸摸它。
我在她的背后学做伏虎状,突然跳起,吓的狸猫飞似的蹿到墙角,一跃上墙。惊恐的看着我们。
“哎”她过来锤我一下。我哈哈的笑,说再不走我们就被晒成猫条了。
她也不生气,我们那时就是这样,什么都能笑起来,怎么都不会生气。
路过山前的超市,我说,要不要买雨伞。她说,景区的东西都贵,算了吧。
她还是没习惯,还在为我们节省。
上山的路就是无尽的台阶,不停变换的树,其实走多了都一样,都成了背景,没什么新鲜的。
之前,她边走边看周围树木的简介,最次的都是百年老树,她就摸着那些树许愿。说,这是实实在在活了几百年的,比那些人造的古物神像有灵多了。
我就笑,说这么多神在这,我们只找这几棵树许愿,是不是不尊重它们。
她撇我一眼,往上跑几个台阶,说神没那么小气。
我们俩闷头走,前方的路突然明亮起来,她突然站定,停了下来,前面的的林子空了一片,她站了一会回过头看我,眼神平淡,我没看出来什么意思。
她向前走
我跟上
上山的人越来越少,细密的小雨雾一样扑在脸上,我扭身向山下看,下面起了烟,蒙蒙沉沉的像是幻境一样。
一扇离着的大门,两边两根木柱斜着插进石头缝中,框住上窄下宽的门。
前不久,我刚来过,对着这个门却没什么印象,我们这一片没什么玩的地方,就这么一座破山。
她就与她不一样,不会招惹毛发打缕的猫,不会对着树祈祷。一路上就拍照,站在不同的地方拍我觉得一样的照片。
玩的拍,吃的也拍,吃顿好的就高兴,开房不含糊,她很明白的知道什么时候矜持什么时候热情。
不像她,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她,我不知道她明不明白我,有时候我觉得她是故意的。她越来越吊人胃口,事事都不合她的意。
一瞬间我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我甩甩头,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我们不能回到那时候了,没有意义。
过了奇特的大门,庭院的门口有两个石狮子,一个张着嘴,一个闭着嘴,庭院的围墙上面是屋檐式的棚子,下面是一根根木制的栅栏。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寺庙,只记得在哪里听过。
那天我们爬完山后,在宾馆疯狂的做爱,我不记得怎么睡去的。
被她戳醒,外面还黑隆隆的,偶尔有疾驰而过的车轮声。
她说,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一颗巨大的杉树,他说他是日本来的
我哼了一声,让我进入你的梦,砍了他。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说真的。那树感觉就像是山上的那颗树。
我说,嗯,然后呢。
然后他说我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许愿的人,所以他想尽心尽力的完成,让我完善许愿的细节。然后我想了好久,发现把抽象的说辞变成具体真的好难。
她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肉说,你猜我补充什么细节。
我扬起手抚摸着她的胸罩说,我先猜猜其他细节。
到了正殿,房檐上两只老虎冲着地面呲牙,个头很小,像两只猫。屋脊的中央是石雕的,被雨冲刷成乌黑的颜色,仔细辨认是一只人形狐狸端坐在中间,周围是很妖娆的形体,缠在他的脚下,像狐狸又像猫。
真是诡异,我感觉身上的雨水出奇的凉。我说,下大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她说,我只到这里面,你想下山随你。
雨真的大了起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我跟着走进了正殿。
屋子里一片漆黑,所有的木头都是黑的,手一抹,就是一簇黑灰。高台上燃烧着巨大的柱状火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更想知道是怎么让他一直燃烧的,是什么淋上了油?
我想找工作人员了解,忽然发现,周围没有人,确切的说整个庙都没有人。火焰巨大,火苗跳跃着,光却很微弱,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我觉得我真的该走了。
刚要跨步,她眼神从火焰上一移开,温柔的看着我。
我感觉她在长高,在变大,最后成了参天大树。
我大声呼喊。
喵
再见她时,我因为闯进了他人的底盘刚打完架,躲在墙边心有余悸的喘息,她看见了我,慢慢走过来唤我。
远处有声音喊她“走了宝贝,你在不来,我就先跑了,我肯定拿第一”
“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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